是要美酒呢,还是要宝物?这是个大问题。
鉴于北海没有东海那般富裕,书怀觉得,还是找龙王要几坛酒比较好,他把儿子藏的酒挖出来就行了。
上次想到要喝长清的酒,还是书怀被存雪刺伤的时候。美好的事物果然能给人活下去的希望,最近书怀又心烦,但想想很快就能喝到好酒,那点儿烦闷就一扫而空了。他吸了吸鼻子,嗅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酒香。
白芷站在他身旁,却看不出他在打长清私产的主意,只道自己能力不足,去了人界恐怕会徒增负担,冥君不同意自己外出,是可以理解的。这时候长清醒了,扒在门板上喊妹妹出来,怕她给冥君添乱,白芷伸了个懒腰,高高兴兴地跑出门去,冥府地方太大了,她还没有转完,正好趁这会儿把它好好转个遍。
“我进大殿之前,你同冥君说了什么?”才刚出冥府,书怀就好奇地打听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冥君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着实奇怪。墨昀也在想这个问题,闻言便往这边看过来,鬼使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与白姑娘讲了两句话。冥君由此想到何事,我倒是不太清楚。”
怕不是在记恨你八百年前的那本小册子,寻个由头整治你,书怀腹诽,嘴上却没有把真实想法往外说。
文砚之所考虑的倒是与书怀不同,他在想思霖为何突然“移情别恋”,偏要去人界找那个孩子。那位小皇帝身上,一定有特殊之处,否则不会具备如此强大的吸引力。是他长得好看?还是他性格有趣?或者说他是那只杯子的亲儿子之类……不不不,不能这么想。鬼使发觉自己思路又歪了,连忙咳嗽两声,克制自己。
他突然想到了燕苓溪的生母,这也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
当今这位太后,善于玩弄权术,手腕也硬,完全是女帝作风,她那儿子对她来说更像是不得已才生下来的。鬼使虽然未曾接触过她,但每次到皇宫内部接引亡魂的时候,也能听到别人对她的评价。那时她还不是太后而是皇后,却对夫君没什么感情,皇帝沉迷所谓的仙术,她就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时机一成熟,她就联合大臣,直接杀了这个无用的夫君。拥护先帝的几名臣子,在冥君面前无法自控,把她骂得一无是处,但在鬼使看来,好像这位先皇才是真正没用的废物,让太后来掌管这个国家,说不定还会更好。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然而燕苓溪的父亲,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存在感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应当无法影响到燕苓溪个人。鬼使莫名觉得这孩子理所应当与太后相像,不过在未见到他本人以前,这些都是无谓的猜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管怎样,还是先看看再下定论。
“这才一日不见,戒备又森严了不少。”书怀御剑悬在空中,眯着眼俯视皇宫中来来往往的小黑点,那都是一个个的人。他们在空中滞留了一段时间,文砚之被晒得受不了,开始催促他们赶快降下去,可找不到机会,说什么都没用,书怀叹了口气,缓缓移动到皇帝寝宫上方,突然一把抓住鬼使的肩,带着他飞了下去。
皇帝寝宫周围无人,这个时间也没有宫女或者守卫前来,幸亏小皇帝喜欢清静,不愿意让太多人围着自己,否则书怀绝对溜不进去。书怀拍了拍墨昀的脑袋,问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学学如何隐蔽身形,墨昀最烦他提这个,当即一撇嘴,把黑锅推给了风仪,怪风仪在冥府呼呼大睡,不肯出力。
一只大鸟拍拍翅膀,从院中的树上飞起来,落地时成了女子的形态。宫翡伸了个懒腰,说小皇帝目前一切都好,只是昨夜思霖悄悄外出,她本想跟着过去,由于担心燕苓溪的安危只得作罢。
先前长清就提到了思霖出门,这回宫翡也说,这可真奇了怪了,杯子精在折腾些什么?书怀有些糊涂,担心自己忽略了重要的地方,便叫宫翡细讲。但宫翡貌似十分为难,因为她不知道思霖去做何事,仅能说出一个大致的方位,不过有了这个方向就可以,书怀心说这是晚烛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论对皇城的了解,晚烛要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她混在皇城八百年之久,都混到了被刻在桥栏上供后人传扬事迹的地步,皇城中每一寸土地她都踩过,就连皇宫她都能进。书怀忽地又生了其他心思,想把晚烛拎出来放到皇城里活动,他每次潜入皇帝寝宫,都要提心吊胆,如同做贼,换了晚烛出面,肯定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