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茶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有点高兴,他却还是说:“你是个日本人,这么说,不好吧?”
一郎喝了口酒:“侵略者是没有好下场的。”
琴茶接过他的杯子,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他有心事,一郎也有,他看得出来。
一郎开始在屋里踱步:“今天,是他的忌日....”
“他们用他威胁我...我不想来的”
“可是后来...他还是死了,我把那几个人都杀了,我还是来了...报仇不是最好的方法...我听说,中国是有轮回的....你懂吗?兔儿,轮回...”
一郎突然抓住琴茶的袖子,眼睛满是血丝,他日语夹杂着中文:“轮回....让死去的爱人复活....让他换个身份....永远永远留在你身边....”琴茶说:“我只信今生....”
“不,不,你要信....”一郎打断他,仿佛自己更要懂中国似的:“就像中国的酒....醉的时候,就能看到死去的爱人”他看向琴茶,他变成山田的模样,可是很快又转变回来。
他拿来油彩,对琴茶说:“来,我来给你化....”
琴茶老实地坐好,悄声道:“不要把我化的太丑了...”
一郎笑起来:“丑?不会,不会,他的妆,好几次都是我化的呢”
花旦和歌舞伎,是一样苍白的脸。
花旦和歌舞伎,是一样红艳的唇。
第31章 第 31 章
早晨醒来,一郎已经走了,琴茶回味着昨晚,隔着东海零下四摄氏度的体温交容,一郎昨晚叫了一声名字,是个人名,琴茶虽然听不懂日语,但这句他听得懂。
哪有欢欣雀跃,只有无限悲凉。
一场情又落了个空。
日本人少了,中国人也不来了。琴茶疲软地瘫在他的大椅子上,逗着那天买的芙蓉鸟玩儿,叫了一声:“守安。”
守安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两步赶过来:“师哥。”
琴茶抬眼看了一下他:“我戏唱的怎么样?”
“好,相当好!”守安赶紧说。
“你只讨我欢心”琴茶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猫和他一样,懒洋洋地拖着它的瘸腿,跃到琴茶腿上。
“我没有”守安接着说:“我没进桂川的时候看过你唱戏,和我娘路过的时候,你那会儿也小,就唱了个丫鬟还是什么。唱得极好,我还在寻思,这个姐姐可真厉害....”
琴茶歪着头,努力地回忆着。
“哎”守安看他实在想不起来,便又说“那次,还有人给你赏了钱呢,一大把的直接朝你扔。”
“我想起来啦?”琴茶欢快地笑了一下:“那还是第一次有人捧我,我站在那儿,看到那么多票子“唰”得就朝我飞过来,周围人开始起哄,我差点儿忘了下一句怎么唱了....他洒了很多钱吗?我记得是挺多,我都给师傅了。师父给我了一点儿....是多少我记不清了,我买了米花糖,和生颐一起吃....”
“现在捧你的人可不少啦!”
“可是洪少爷不爱听戏....”琴茶叹了口气,他取出那张小小的照片,看了又看。
怎么看自己都笑得又傻又僵,直愣愣地看着镜头,像个雕像,生颐却夸这张照片好看...真是,哪里好看了呢?
“他最近忙,兴许没功夫来听吧。他爱听的,您的戏。向来一票难求。”
琴茶翻了个身,吐了一串长长的烟圈:“守安,只有你会哄我,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哪能啊”守安顺手给他盖了毯子。“你又惦记生颐哥了?”
琴茶苦笑了一下:“生颐哥惦记着吴小姐。一郎只是想把我塑造成他爱人的模样。终究是情比纸薄,只是我把一切看的太当真了。”
“没这回事儿”守安劝他。
琴茶挥了挥手,让守安过来,守安听话的在他旁边蹲下,琴茶的手摸过守安的头,就像在摸他那只瘸腿的猫:“还是你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离开我。”
守安攥过琴茶的手:“大家都没离开你,都惦记着你呢。”
琴茶摇摇头,假装笑了笑,看着守安的眼睛:“你是不是怕我?”
守安点点头:“有一点”
“怕我凶你?”
守安摇头:“怕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