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条路走不通,你会不会走另一条?”余夏生问,“如果你想收拾一个人,又不方便自己动手,那你会怎样做?”
说好的是一个问题,他这分明是俩问题。于秋凉感到头痛。可能余夏生比谁都要更像发烧人士,他已经算不清数字了,连二都能数成一。
嫌弃搁在心里,认真摆在明面,于秋凉想了想,回答道:“这条路不通,就去走另一条;如果我不方便自己动手,我就借刀杀人。”
“啊。”余夏生短促地笑了一声,于秋凉不晓得他在笑什么。自己的回答明明很正常,没有任何值得发笑的地方。或许,余夏生应该对这一声笑,向他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等了好久好久,等得快要睡着,余夏生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于秋凉的呼吸渐趋平缓,他等了又等,到最后先睡了过去。
待到他真正睡熟了,余夏生才摸了摸他温度减退的额头,略带怜惜地说着:“瞧瞧,你都知道借刀杀人。你都知道的事,比你年长的人,又有几个不知道?”
一件事,一个人,从来不止有一面;通往一个地点的路,很少会只有一条。转换到侧面看一眼,绕道从另一条路去走,很可能会有不一样的遭遇。余夏生将于秋凉抱得更紧了,和于秋凉一样,他也有着莫名的担忧。
第70章 逐
教室里的空调突然出了问题之后,于秋凉就把空调插头拔了,由于冬天没人用空调,插头就一直孤零零地在地上躺着,暂时等不到一个插座来和它相接。与它的孤单寂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面如春风的于秋凉。宋词然腹诽着好友,认为他是真的谈恋爱了。
谈恋爱这种事,对于秋凉而言有些可笑。但是,可笑归可笑,终有一天,他会令他自己发笑。不就是打脸吗?从小到大,哪个人没有几次自打脸的经历?于秋凉面带微笑地做着卷子,硬是把写卷子搞得像写情书。
如果真是写情书,那倒好了。他这般笑眯眯地做着数学题,画面着实惊悚,让宋词然不忍心看。数学题几时有了如此殊荣,竟让于秋凉喜笑颜开!
常言道逆境出英才,在宋词然看来,于秋凉却是逆境所造就出的变态,还是个绝世大变态。饶是宋词然喜欢写数学,也无法笑着做数学题,而于秋凉这个恐怖的男人,他可以。
“笑这么高兴,谈恋爱啦?”宋词然没忍住,又开始口头犯贱。此语一脱口,他就感到不妙,连忙举起双手,做好了迎接当头一击的准备,可于秋凉这一次并没有打他,只是看着他笑。
有些人笑起来好看,那也是在特定情况下的。若是在不该笑的时刻,他们笑了,那也足以让人感到恐惧。很显然,于秋凉就在这一部分人当中,宋词然越看他笑,心里就越发毛。
果然啊,这句话还是说错了。他就不该嘴贱,乱开玩笑。
“不想说算了。”宋词然觉得同桌好可怕,稍微说错半个字,就有杀身之祸。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再次引发了他的恐惧,他从于秋凉的微笑,联想到了室友相残,还联想到了熟人作案。虽说这样恶意揣测不好,但他老喜欢这样想,假如于秋凉能听到他内心的自言自语,恐怕这就要让他的想象化为现实。
“是啊。”就在宋词然战战兢兢地重新提笔,准备做卷子的那一刻,于秋凉突然开口。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宋词然差点儿把笔都甩出去。这可真是大型打脸现场——向来不喜欢谈恋爱的于秋凉,竟然恋爱了。
不知是哪个班的女孩这样出色,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家伙都拜倒于石榴裙下。宋词然摸了摸下巴,追问道:“哪个班的女生啊?”平时也没见你和哪个女生有过交流。
“不是女的。”于秋凉说完,喝了口水。
“……”宋词然惊悚地望着同桌,犹如看见了外星人。说实话,他不歧视这一群体,但他实在是第一次在身边接触到一个活的范例。他莫名有些激动,看向于秋凉的眼神都诡异了几分,这下轮到于秋凉心里发毛了,他怀疑宋词然下一秒就要把他按倒在书桌上,当场解剖。
不过,宋词然对医术一窍不通,对解剖学没有任何兴趣,于秋凉想象中的场景也没有成真。宋词然只是看了他好几眼,激动地抖起了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激动些什么?于秋凉懵了,同桌的大脑构造真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