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余夏生推了推于秋凉,没能推动;他又凑在于秋凉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悄悄话,结果于秋凉还是没动静。该不会真撞晕了吧?余夏生无可奈何,把孩子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想去揉一揉对方发红的额头。
哪知方一伸手,于秋凉就有了动作,他抓住余夏生主动送上来的爪子,嘎吱一口咬了下去。余夏生疼得嘶嘶抽气,感觉这孩子比小猫还难伺候,小猫挠人都还没这么狠,他倒好,一嘴咬一个牙印,丝毫不留情。
“轻点儿咬。”余夏生尝试着把手抽出来,发现抽不动,顿时欲哭无泪,“疼啊,弟弟。”
这时候于秋凉忽然松了口,抬头紧盯着他,问道:“你叫我什么?”
“哥哥?”余夏生迅速把挂彩的手藏到身后,不让于秋凉有偷袭的机会,同时改口,不再叫于秋凉弟弟。假如怂一点儿能保命,那他不介意做一个怂包,有时候,怂是无所谓的,只要没有忘记自己的底线与原则。
于秋凉嗤笑一声,没再计较他的称呼问题,反把话题往路怀明身上引。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尽是些不着边际的言语,余夏生听了半天,也没搞懂他的态度。
直接问他算了。
“生气吗?”余夏生想着直接问算了,真的就直接问出口。于秋凉险些被他呛死,只觉得此人是天下第一钢铁直男,永远学不会拐弯。
生气是肯定的,于秋凉脾气大,谁也不能指望他遇见这种事不生气。但他仔细想了想,好像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路怀明的儿子,路怀明偏心亲生女儿那是自然,没什么好指责的。至于他在楚潇涵面前对路怀明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临场发挥,他有好久没演戏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必然要玩得高兴。
于秋凉舔了舔嘴唇,一脸淡定地回答道:“不生气啊。”
“……”
余夏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声音一下子拔高许多:“不生气还咬我?!”
“我高兴了咬你,不高兴了也咬你,你管我?”于秋凉说完这句话,张开嘴又去咬余夏生的另一只手,余夏生唯恐双手都被咬烂,连忙把手撤了,刷刷刷退到墙角,离于秋凉足有十步远。眼看着他如临大敌,于秋凉心情大好,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剥开吃了,又问:“你知道你为什么单身吗?”
这个问题,隐约有点儿耳熟,余夏生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就听顾嘉问过这句。这群熊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的如此关心他的感情生活?余夏生皱了皱眉,面色不善,第无数次警告道:“你少和顾嘉玩儿。”
他对顾嘉到底有什么成见,于秋凉不知道,只知道他老是针对顾嘉。可能从顾嘉嘴里蹦出来的话,跟于秋凉嘴里说出来的意思差不多,所以余夏生才总认为是顾嘉教坏了小孩。奇妙的心电感应竟然成了余夏生眼里的罪证,是该说顾嘉冤呢,还是该说余夏生想得太多?
“她也问你这个问题了?”于秋凉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余夏生看着他,越看心里越发毛。慌乱之际,余夏生的脑筋拐到了诡异的路线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认为于秋凉和顾嘉不怀好意,要给他强说一门亲,把他押送到不知名的女人家里。
他的恐惧症一下子犯了,冷汗不住往外冒,一想到黑暗无光的未来,他就犯怵。他贴着墙壁,往书柜的方向挪动,其状犹似某部动画片里看到老猫就畏畏缩缩的小老鼠。那小老鼠和余夏生一个样子,时而狂时而怂,至于他们是狂还是怂,那要看老猫想怎么做。
于秋凉便是那只把余夏生逼上绝路的老猫,然而老猫本猫对此不知情,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心中转着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念头。倘若他们能听到彼此内心的声音,将会感到十分可笑。
一大一小两只鬼面面相觑,大的在想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绝对不能英年早婚,小的在想自己孤苦无依可怜兮兮绝对不能饿着肚皮。两厢对视半晌,皆想开口说话,却被隔壁顾嘉搞出来的哐啷啷怪声响给堵了回去。
顾嘉热衷于搞事,余夏生让她看着楚潇涵,别的不要管,天知道她那双闲不住的手又去碰了什么东西。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善良且稳重,然而相处的时间一长,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她的手好像闲不住一样,成天东摸摸西碰碰,完全就是一个女版的于秋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