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机会,遇上过何瀷澄同几名试子在游园。躲闪不过,只得迎上。
周淮思善于玩乐交际,认识的人自然是比柳轻桐要多。
“早就听闻渐锦兄是个才貌出众的翩翩公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何瀷澄道。
柳轻桐跟在周淮思身后,看他来往交际,应付自如。
“我也早就听过知安兄大名,果真是人中龙凤。”周淮思道。
柳轻桐在一旁听着他二人一来一回,客套不停,也是乏味的很。
何瀷澄想邀周淮思,柳轻桐二人一同游园。周淮思见柳轻桐情绪不佳,便拒绝了邀请。
自那之后,何瀷澄倒是时常来亲近周淮思,顺带着柳轻桐也能被拉去蹭上几顿不错的饭。
柳轻桐时常盼着春日早些来,这样就不用在寒冬出来摆摊卖字画。
早晨出门时,周淮思还在睡着,外面天阴的厉害,柳轻桐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抱着包袱出门去了,去的早了,能占在桥头的好位置,就能多卖上一两幅,晚饭就能多加颗鸡蛋,就能多买点灯芯灯油。
不到中午,天上飘了雪下来,柳轻桐捧着书,朝天上望了望,想着下的不算大,等等就会停了。便不再多理会,继续捧着书读。
“这位兄台,不知这幅春日江边柳,价值几何?”
柳轻桐听闻头都未抬,道:“此画不卖,只为欣赏。你再看看别的吧。”
对方轻笑一声,柳轻桐觉得耳熟,这才抬头看去,一惊,竟是周淮思。
头顶不知何时撑起了一把伞,柳轻桐慌乱起身:“渐锦兄,你怎么来了。”
“我见天要下雪,想着你大概会看书看的痴了,要是冻病该如何是好。”
“啊,我的画!”柳轻桐忙抖落书画卷上落的一层薄雪,“可别湿了,买不了好价钱就坏事了。”
周淮思摇摇头,只得为他撑着伞,看他慌里慌张收拾小摊。
“濯绪,你这幅春日江边柳真是妙极。”
“渐锦兄若是喜欢,我便赠与你了。”
周淮思哈哈一笑,“不必,你既然说是为人欣赏,我又怎好自私呢。”
柳轻桐收起那幅画,其实,画中意,画外意,欣赏者从来都是给知己。
捱过了冬日,虽是到了三月份,天气依旧夹着些微寒气。
三月末的时候,临近考试,何瀷澄等一众试子又聚集在一块,说是春日好时光,当吟诗作对。
周淮思也是越发死皮赖脸,连哄带骗拉上柳轻桐一同前去,说是考前放松。
地点在何瀷澄京郊的一处别院,院子不大却很是雅致。
何瀷澄自然是今日的主角,众人追捧,另一个人气颇高的便是周淮思。
柳轻桐便静坐着,不联句,不作对,只听着桌上的诗句,在心中暗暗评价,几轮下来,柳轻桐腹诽“果然皆是比不上我的庸才。”
周淮思的诗句最是灵动,没什么可挑剔的,何瀷澄虽也出挑,却规矩太过,灵气不足,但胜在工整,勉勉强强吧。柳轻桐心道,在趁最后这几日加把劲,远远超过这何瀷澄应该不是难事。
有人提议创个诗社,一呼百应,恰是三月,便取名为“桃良诗社”。
这第一题,为公允,便由管家出题,要求以春日一物,作诗写尽春意。众人虽是应和,却也面露难色。古往今来春日题材的诗词不少,却难有仅围绕一物便要写尽整个春天。
时限为一炷香。柳轻桐觉得无趣,也便没打算写,在院子里晃来晃去,回头一瞧,周淮思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便也回报一笑。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柳轻桐觉得是移开目光也不对,盯着也不对,眼神慌乱起来,面上火热,心中尴尬万分,不得已,急忙转过身子,接着在院子里晃荡。
一炷香时间已到,答出题的人寥寥无几,大多都面露态。这些人柳轻桐倒不觉得怎样,答不出也在情理之中,便转身去寻淮思,见他对着纸正发呆,于是凑上前去,他却连忙将诗句收回袖中。脸上染了一层红晕,柳轻桐见状刚要说什么,就听那边众人都在惊叹何瀷澄的诗词。
“知安兄果真才思敏捷,立意颇新,真是好诗好诗啊!”
周淮思拉着柳轻桐就要离开,谁知何瀷澄也看向了这边,走上来,问道,“不知渐锦诗作的如何了,能否拜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