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往哪儿走!”宋元昊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你别以为自己打过几次胜仗,就趾高气扬。本王是亲王,你在本王面前撒野,就是犯上!本王奏请皇兄,定你个大不敬的死罪!”
廖明司却仿佛他是空气,头都没回,抱着江童飞快地往宫门处跑去。
琼酩宫外,亲卫队已经遣回。兴安也一早换了衣服,带了马车在宫门外候着。
突然见廖明司匆匆忙忙抱着个人跑来,赶忙迎上去。刚要开口问,廖明司便道:“速回将军府。”说罢,抱着那人飞身跳上马车。兴安立刻让马车夫策马快走,离开了琼酩宫。
马车上,廖明司看着怀里汗如雨下的江童,紧张地道:“童,马上就到将军府,你忍一下。”
江童细长的手指紧紧抓住廖明司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咬着牙,一声也发不出来,显见得十分痛苦。
廖明司只觉得心如乱麻,仿佛油煎一般,真恨不得回去将宋元昊千刀万剐。
马车径直进了将军府的大门,直接停在廖明司的院门前。廖明司抱着江童冲进屋子,对兴安道:“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父亲和母亲那里,也先不要惊动。”
兴安应了,出去关上院门守在门口。
廖明司将江童放在榻上,轻声道:“童,我们到家了,这里只有我,你可以放心……”
话没说完,江童“啊”的叫出声,身子仿佛虾子一般蜷成一团,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握在胸前,眼见得指甲就在手掌上掐出血印来。
“童,别这样!你掐我好了!掐我!”廖明司心疼地抓过江童的手,将他拉进怀里。
“不行……”江童紧紧攥着拳头,想推开廖明司,却被廖明司抱得更紧了。
廖明司将头依靠在江童的脖颈,泪水渐渐涌上眼眶:“十年了,我等了十年才等到你,你以为我会放手么?”
江童的身子怔了怔,突然,他松开双手,慢慢地移上廖明司的身体,顺着他的腰身,挪到他的背上,紧紧地搂住了他。
“我……我也不会再放手了……哥哥……”
廖明司心中压抑的火焰被慢慢点燃,他低头看着江童,那双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眸子,也正炽烈地看着自己。
十年的思念、煎熬、盼望和一切的怨愤、隐忍、坚持乃至狂喜。瞬间就仿佛爆开的烟花一般,将廖明司紧紧包裹起来。
千万种情绪让他脑海中的一切都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眼前双眸中的烈焰。那炽热让廖明司忘却了自己刚刚凯旋,忘却了将军府的一切荣耀。
他只恨不得跳进那烈焰里,让那火点着自己的心,点着自己的一切。就燃烧到一起化为灰烬,变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心中的火焰让廖明司迫不及待压上眼前因为折磨有些干涸的嘴唇,尽情地浸润着它。十年的压抑和思念,就在这忘情的相互索取中,越来越浓烈。
初秋的夜,些许寒凉。屋内跳动的红烛,似乎在应和着沉重的呼吸节奏。一双人影,纠缠在薄纱的帐中。纤细的莹白躯体,健壮的古铜肌肤,热烈的仿佛燃烧起来的柴禾,使满屋的秋凉,化作一厢温暖春色……
皇宫中,昭王寝宫——庆宣宫。
一个太医小心地将纱布固定好,对宋元昊道:“殿下,血已止住。伤口虽不大,但却很深,殿下从今日起,直到伤口完全结痂都不可进食发物,否则会留下疤痕。”
“知道了。”宋元昊不耐烦地挥挥手,对旁边服侍的太监道:“刘昌,送太医出去。”
见太医出了门,宋元昊一拳捶在桌上,咬牙道:“到嘴的鸭子跑了,廖明司,司马江童,本王定不会放过你们!”
这时候,刘昌匆匆进来,面色有些尴尬地道:“殿下,长公主……”
话音没落,就见宋元贞迈步走进来,道:“二哥,你不去琼酩宫么?带我一起……”
话没说完,却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头怎么伤到了?”说着瞪一眼刘昌道:“你这奴才怎么服侍的?”
可是看刘昌脸上也有一块青紫,不禁皱眉:“你们主仆这是做什么去了?难不成皇兄在宴席上喝醉,让你们表演摔跤么?”
宋元昊面色尴尬,刘昌急忙低头道:“奴才该死,方才殿下喝了几杯酒,想出来更衣,结果脚下一滑,奴才没扶好,双双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