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亲。”廖明司有些撒娇地看着何青道:“儿子身强体壮的,有什么可补的,倒是母亲和父亲,年纪大了,儿子又时常不在身边,太医给开的补药,要按时吃。”
何青宽慰地笑笑,扶起廖明司,让他坐下。不过心思还在廖明司的卧房里,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瞟。
廖明司也知道,就算自己吩咐,但昨晚半夜马车进入内院,有多少人看见,自是没可能保密的。
便横横心,就想跟何青全盘托出江童的事情。
但刚要开口,卧房的门却开了。何青看去,却大吃一惊。一大早听仆役们说廖明司从夜宴上带了个人回来,何青便以为是带了什么宫娥彩女的。
廖明司正值壮年,又常在宫中行走。何青以为,是看上了那个宫女。皇帝宋元熙跟廖明司私交甚好,将这个宫女暗许了廖明司也是有可能。
可是现在廖明司的卧房门口,竟然出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令何青一时间受惊不小。
她打量之下,却见那男子面容十分英俊,浓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色红润。一头乌发利落地挽在头顶,只一支素簪别住,未戴头巾。身材略微瘦弱,却自有一股风流儒雅的气韵。
若说长相,竟比自己家两个在京城数一数二的公子都强许多。
何青似乎有些恍然,却又不太确定,伸手指着男子,嗫嚅道:“你莫非是……江童?!”
江童立刻跨到何青面前,“扑通”一下跪拜道:“江童见过夫人。”
“你真的是江童!”何青急忙伸手扶起来,上下打量着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江童:“真是……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何青说着,竟有些哽咽。虽说彼时将江童送走,但毕竟相处数日,又是何青和廖山将江童救下,送走他也是为了万全之策。
况江童一直在亲戚家生活,偶有书信来往,都会提及。其中感情,自不用言语。
江童被何青拉着手,也是泪如泉涌,哽咽道:“十年来,时时感念二老恩情。每每想起,都感激不尽,不知如何报答。惟愿二老健康长寿,终有一日能回来尽孝。”
何青也是难以自持,抱住江童落了半晌的泪。廖明司急忙两厢劝住了,扶着何青落座。
何青收住眼泪,问道:“前几日听将军大人说,你高中了进士。因为怕影响你殿试,之前并没贸然见面。想着你高中了,自会回家来。却为何昨夜竟跟着明司一起回来?”
江童面有羞涩,不知如何回答,偷眼看向廖明司。廖明司递了眼神,安慰他莫慌,便将宋元昊觊觎江童,并且在他来将军府半路上公然将人劫走,下药的事情讲一遍。
何青出身高贵,家教甚严,听闻宋元昊竟如此不知廉耻,也是目瞪口呆,愤愤然道:“昭王这是仗着皇上纵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竟敢对新晋的进士做出如此丢失脸面,没有体统的事情。”
又安慰江童道:“现在你回到将军府,有将军大人和明司替你做主,你不用惧怕那个背德的东西。”
江童点点头,抬眼看看廖明司:“只要跟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廖明司自然知道这话里的深意,当下心中也跃然,只用眼神勾着江童。
何青没有注意,高兴地道:“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明司昨晚偷偷摸摸的拐了什么宫女回来呢,不敢让人知道。既然是你,不若一起去给将军大人请安吧。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何青回去更衣,廖明司和江童收拾停当,随后前往廖山的房间请安。
昨晚事情匆忙,江童被下了药,廖明司吃多了酒,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现在清醒过来,江童一直觉得羞涩难耐,低着头不敢多看廖明司一眼。
廖明司却毫不在意,携着江童的手,一刻都不肯松开。
江童在意府中仆从们的眼光,红着脸低声道:“哥哥,松开手,让人看了背后编排。”
廖明司却抓的更紧:“我连胡番十万大军都不怕,还怕编排?我等了十年,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你以为我会放手?”
说着故意逗江童道:“不若以后上朝咱们也牵着手去,你看如何?”
“千万不可!”江童慌张地抬起头,认真信了的表情可爱至极,逗得廖明司哈哈大笑。又低下头,故意逼近说:“你现在表情真好看,不过,再用这眼神看我,小心我又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