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医赶了过来,刘昌急忙低声问宋元昊:“殿下吃了多少?”
宋元昊暴汗如雨,青筋直爆,面色潮红。哆嗦着伸出一根手指。刘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一瓶?殿下,您这是卯着多大的劲要上少将军……”
“闭嘴!想死么?太医……啊……”宋元昊终于挺不住,大声惨叫起来。
廖明司扔下身后一片忙乱,策马回到将军府。
刚到院门口,兴安立刻迎上来:“我的长公子,你去了哪儿?表公子醒了,听闻你出去这么久,谁都没带,担心得不得了,一直也不肯再睡。”
廖明司一听,急忙快步走进内屋,只见翠翘正扶着江童下床来迎接。看见廖明司,江童似乎松了口气,立刻问道:“哥哥去了哪儿?怎么亲卫都不带。”
廖明司看着江童担忧的模样,心中一阵愧疚,忙上前扶住他道:“出去转转,却恰好皇上传我去行宫,便去了一趟。”
说着将江童扶到床上:“你刚好些,为什么不多休息。我一个行伍,在京城里还能出什么事。”
“睁开眼没看到你,我就担心了。”江童顺从地躺好,看着廖明司:“哥哥饮了不少酒?”
“嗯。”廖明司刚才被宋元昊下的药都被他用内力困在丹田处,现在回来看到江童,情绪放松,只觉心中那种兴奋的情愫有些控制不住了。
不过江童刚好,廖明司是绝对不会贸然求欢的。他压抑着身体里本能的需求,合衣躺在江童身边,伸手搂着他道:“奔波来回,真是累死了。挨着你一躺下,倦意更甚。”
江童笑笑,神色疲惫地将头靠在廖明司的胸前,轻声道:“我也觉得突然就困倦了。”说罢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熟。
廖明司等江童彻底睡着,才悄悄起来,打了盆凉水,洗了把脸。只觉得药效真的过去了,身体开始轻松起来。又想到宋元昊此时的窘迫处境,不禁觉得好笑,心情也畅快起来。
重新脱了衣服,上到床榻,挨着江童,只觉得他确实烧已经退了,皮肤温度已经正常,忍不住打了几个哈切,立刻睡着。
北珩行宫,宋元熙面色冰冷地看着宋元昊。他此时正躺在偏殿的床榻上,不住地轻声哀嚎。
太医过来禀报道:“陛下,药已经见效,再过半个时辰,昭王殿下的症状就会缓解,好好睡上一觉,便会没事。”
宋元熙冷声道:“今晚脉案,不用写了,你辛苦这么久,领了赏赐,回去歇息吧。”
太医急忙谢恩,退了出去。
宋元熙走到床边,俯视着宋元昊。宋元昊露出尴尬惊恐的神色,挣扎着想起来。宋元熙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刘昌心中担忧,不禁小声道:“殿下,皇上他会不会真的生气了。”
宋元昊咬咬牙,无力地躺下,眼中却闪出阴冷的光芒:“若真的撕破脸,本王倒是心无挂碍了!”
刘昌听了,紧张地向身后看一眼,还好,殿里只剩了他们两个。
京城西边一座四方宅院,青砖灰瓦,院墙高耸,黑漆大门,颇有些气势。门楼上一块原木匾额,上书:赵宅。
一辆蒙着厚厚青色轿衣的马车驶来,绕过大门,来到东角门。一个丫环从车上下来,扶下来一位身着狐皮大氅,打扮华丽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便是将军府妾室朱姨娘,她柳眉微蹙,嘴上嘟哝着:“真是冷死人了。”便由丫环腊梅搀扶着,走进角门。
绕过后面的回廊,便来到一处小院,早有一个同样打扮华丽的女子迎出来,亲热地道:“姐姐好久没来,可想死妹妹了,将军府最近如此多的事情么?”
此人正是当年朱姨娘的好姐妹——程姑娘。现下已经被赵群收进了宅子,名正言顺做了妾室。
朱姨娘携了程姨娘的手,一边走一边不无炫耀地道:“将军府的事情哪里用得我管,夫人一手掌握呢。就是明礼,最近得了重用,升任骠骑卫的镇将,以后还要都尉大人多多照应。”
“哎呀,那敢情好,都是一家人了。”程姨娘热情地招呼着朱姨娘上座,又摆开茶点果品:“要说照应,还得将军府照应我们家大人才好,现在连长公子都是将军了。”
朱姨娘讪讪地笑笑道:“将军家就是只管武学,不管文化。明礼在文修上也很有见地,可惜将军大人一直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