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司听了,跟司马敬轩交换个眼色,道:“臣等也正有一件事跟皇上商议。”
宋元熙一愣道:“是什么事情?有关查满战事的么?”
“正是。”廖明司道:“根据这一阵的战报和奏折看来,查满局势确实不好。臣原本想等到年后再去,但是现在看来,出兵查满势在必行。”
“可是现在北疆天寒地冻的,是出征的好时机么?”
“查满俄虏久攻不下,并非在天时,也非在地利。”廖明司道:“最近的战报臣都仔细研究过,也听翰林院提到过查满军中的部分将领对李成武不满日增。”
廖明司说到这里,强调道:“臣认为,出兵的重点第一是安顿军心,第二才是抗敌。”
宋元熙微蹙眉毛,道:“你说的对,只是……”
“您还在担心昭王殿下么?”廖明司道:“李成武将军虽然是昭王殿下的心腹,但若是真的丢失了查满重镇,让俄虏打通了北疆的通道,这个罪责恐怕昭王殿下也担当不起。”
宋元熙看看司马敬轩和江童,突然道:“明司,你跟朕进内室来,朕有话要跟你说。”
说罢站起身来走进内室,江童和司马明轩都惊讶地看着廖明司,廖明司向江童笑笑,示意他不用担心,跟着走了进去。
宋元熙让太监关上房门守在外面,内室便只剩下宋元熙和廖明司两人。
“明司,江童从刑查司出去之后,你一直跟他在一起,想必对于他手上密诏的内容,已经很清楚了吧?”
廖明司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是,臣已经尽数知晓,只是……”
“说给朕听听。”宋元熙道:“朕知道那封密诏十分重要,但是,却发现没有人愿意告诉朕,密诏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而且,每当朕去问母后,母后只说让我定要保护好持有密诏的人,否则那些觊觎朕皇位的,便会得逞,却总是闭口不谈原因。”
廖明司思忖片刻道:“密诏的内容确实令人震惊,而且密诏几乎是直接导致了佟连起大人那场冤案。但是……太后如此做的原因,臣却也想不明白。”
宋元熙眉头紧皱:“佟大人的冤案?你的意思……”
外面,江童紧张不安。司马敬轩安慰他道:“不用担心,明司跟皇上自幼便在一处,关系不同于一般君臣,密诏事也确得明司才能说清楚。”
内室中,宋元熙震惊地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廖明司低声道:“皇上,这恐怕就是太后要大家都瞒着你的原因。毕竟先皇的继位……恐怕……”
宋元熙沉默许久,摇摇头道:“是朕对不住楚王,当年楚王薨没,父皇以谋反罪名将他草草埋葬。朕自登基以来,便想将楚王的棺椁移回京城,重修坟墓。现在看来,是势在必行了。父皇他,怎么会……”
廖明司上前,安慰道:“皇上也不必难过,自古以来,朝堂争斗便残酷无比,有时候也是被逼无奈。”
“不过这几日,臣知道密诏之事后,却发觉有些事情,更加想不通了。”
宋元熙抬头看着廖明司:“什么事?”
“便是昭王。”廖明司道:“不过是如此一封密诏,昭王为何要不择手段地抢到呢?”
宋元熙似乎也被提醒了,蹙眉想了想道:“朕的人是来密报过,说昭王手上可能有一封父皇的密诏,对朕不利。但是何内容,朕并不知晓。”
“那就更怪了,既然昭王手上有这么厉害的密诏,为何还总是惦记这一封?臣按常理来推断,江童手上的密诏一旦被公布,无论对皇上还是昭王,都没有好处呀。”
宋元熙摇摇头,也是不甚明了:“这个……只有以后再继续查了。”
又道:“你方才说的对,朕是忌惮元昊,才犹豫你出兵的。但是既然密诏的内容是这个,朕便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你若想出兵,朕便依你。”
廖明司听了道:“方才殿中人多,正好借现在机会,跟皇上禀报一下臣等想出来的计策。”
说罢,便将查满那里的形势说了一遍。
宋元熙面露愤怒之色:“李成武是不想要脑袋了么?居然敢做出在此等辱没军队的事情来,当朕的江山是开玩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