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李丰的母亲一听大师直接问事儿,也没有了其他的心情,小跑着追上来,赶紧把她儿子的事情给这大师说了一遍。
“这事、这事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还带着油脂的肥胖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李丰的母亲带着点哭腔在前面走着,“我们家小丰从小就恋家,去年高考完了,他就说什么都不肯去外省上大学,后来就选了咱们市里的学校,就在那里读书了。”
“您慢慢说,说清楚些。”程弥生从口袋里面带上了手套,用手势示意她放松心情。
“诶。”这个大师看起来和她儿子差不多的岁数,却要靠谱得多了。擦了擦眼泪,李丰的母亲坚强的继续说下去,“事情是这样的。”
李丰还是个大一新生,不过因为他家就在市里,所以他是班上罕见不住校几个人之一。大概是因为这样吧,他也很少有和什么同学来往,极少数几次,也是因为学校里的事情,所以他才不得不和同学们来往。
她做母亲的一直觉得儿子这样不太好,但是儿子大了,也说不动他,每次一提起这件事情,儿子就会和她吵架,时间长了,她也就看开了。
反正儿子除了不爱和同学来往之外,其他都挺好的不是吗?对家里也很好,学习成绩也不差,也有参加一个什么社团,偶尔也会出门去参加社团活动,她寻思着既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了。
只是……
“只是什么?”
程弥生已经跟着她走到了一扇有点年份的大门面前,看起来就像是十几年前的装修风格,门上的绿漆已经掉了许多,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模样,很是有历史的气息。
“只是这突然,这人突然的,怎么就变了呢!”
李丰的母亲一边哽咽着,一边想不明白。这好好的人怎么会就突然变了呢?
“什么变了?”
程弥生不明所以,这样母亲的情绪实在是有些不太稳定,说话也总有一点颠三倒四的,这让他觉得有点麻烦。
“就是、就是我们小丰啊!”
李丰的母亲带着他一路走到了一个门口面前,“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她儿子的房间了。
程弥生下意识抬头一打量,就看见眼前这扇门被漆成了一片黑色,“这是、他改的颜色吗?”
正常人应该不会把门给漆成这个颜色才对吧?
“对,就是小丰自己弄的,他有一天非要说喜欢黑色,硬是拦不住,就把门给弄成了这样。”
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程弥生随意地看了一眼,钥匙还很新,但是却不是正式钥匙的那种新,而是明显被配出来的新钥匙。
“他现在不在家,昨天晚上他说社团里面有什么活动,就在社团那边和同学一起睡了,今晚才回来。”
一打开门,程弥生被里面尖锐又黑暗的装扮吓了一跳。
“你看看、大师,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李丰的母亲说起这个就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她指着床头那张超大的骷髅头海报,心里难受得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正常人家的孩子真的会天天对着看呢?还贴在床头,这不是生怕自己看不见嘛!”
程弥生不做声,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许久之后,他的目光落在床头上面,一个很小的雕塑上面。
那是一个只有一半的足球雕塑,只有婴儿的半个拳头大小,上面插着一面小小的旗帜,很小,但是色彩却无比的鲜艳。
“那你是觉得……”程弥生扭过头看着这位母亲,她的眼里还噙着泪水,哭得有点打嗝,显然是一位好母亲,但是,她或许不一定了解她自己的孩子。
李丰的母亲愁眉不展,“我就是觉得,想请大师来看看,我儿子是不是真的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他现在可是学习最重要的阶段,这往后要找工作上班,可都指望这么几年了,要是这出了什么事,以后可怎么办呢?”
“不会。”
程弥生干脆地打断了她的猜想,妇人有些错愕地看着他,程弥生颇为好心地又说了一遍。
“我说,他不会的。”
“他现在,只是有一点迷惘,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应该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