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黑衣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人没有人敢回答他的问题,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准备撤退了。
“站住!”景容掷出匕首,“今天,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沈寒流围观了一场厮杀,不,不是厮杀,是景容单方面的屠杀。
他没想过会有人来救自己,眼前这个戴着斗笠的少年,他究竟是什么目的?而自己应该怎么做?
“太子殿下……”景容看着满地的尸体,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你安全了。”
沈寒流抿了抿唇,“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你大可不必这样称呼我。”
“对啊。”景容眨了眨眼睛,“我忘了。”
沈寒流:“……”
“幽篁……”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情不自禁喊出这两个字。
明明是很陌生的两个字,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感觉?沈寒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强行压下内心的悸动,“什么?”
“没什么。”景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寒流,“我们现在都是只身一人,不如做个伴?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去边塞,苦寒之地。”他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我萍水相逢,何必跟我受苦?”
景容轻笑,“萍水相逢?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难道不是吗?”
“那你就当我无处可去,捎上我吧。”景容说着,伸手扯住了沈寒流的衣袖。
这个动作给人一种很熟悉很亲密的感觉,沈寒流还来不及思考熟悉感从何而来,就听他在自己耳边补充道:“我可是救了你两次的人,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吗?我说我要跟你走,你还不乐意了?”
沈寒流:“……”
他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已经全面崩掉了,恍惚地看着景容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一匹马。
“上来吧。”景容翻身上马,然后拍了拍自己身后的位置。
沈寒流站着没动,景容也没说话,两个人四目相对,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
“就这么离开京城,跌落尘泥,你甘心吗?”
“我不甘心。”沈寒流说着,“但是我没有办法了。”
景容嗤笑一声,“没办法?你怎么会没办法?难道你放下了仇恨吗?你母后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怎么会知道?”沈寒流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盯着景容,目光不善。
“我,神通广大,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不是问题。”景容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景容。”
沈寒流微愣,为什么,听到景容两个字时,身体里的那种悸动和听到之前的幽篁两个字一模一样。
“不要再考虑了。”景容在马背上对着他伸出手,“上来。”
“……”沈寒流慢慢的把手放上去,他感觉到景容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一个用力,他稳稳的坐到了马背上。
“太子殿下,我很喜欢这样称呼你,所以我一定会帮你,重登太子之位。”
这句话被马蹄声掩盖,景容并不在意,他不需要承诺,他只需要用行动来证明。
第23章 老头
恒嘉帝所说的边塞,便是陇右羌戎之地,旁边就是齐鲁国。
景容和沈寒流都穿得比较单薄,到了这里之后有些不太适应,他们纵马在路上飞奔,一直到了交界处。
“那边就是齐鲁。”沈寒流坐在马上,眺望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
景容嗯了一声,“那边下雪了。”
“我们今晚在何处落脚?”沈寒流看了一会儿,终于转过头,认真的询问身旁的人。
“我还没想好。”景容思考了一下,“你在这边有什么熟人吗?”
沈寒流轻轻摇头,“我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有人曾经告诉我陇右一带有远化王府的人。”
“远化王府?”景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是他还没有下界时就已经发生的事,凌昭皇后和远化王府的命运是被绑在一起的,唇亡齿寒,他们在历史上被抹去,而在那之后很多年,沈寒流长大了,景容才变成江清月。
“就是我母后的家族。”沈寒流半阖着眼,似乎在回忆,他笑了笑继续道:“那一场大火,并没有烧光远化王府的所有人,有些刚好不在京城,便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