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兰听对方骂自己,气得血往头涌,骂道:“你才是傻子!”
赵庭阶眼瞳中的小火苗越燃越旺,他怒问:“你的衣服究竟是洗澡洗没的,还是跟别人在一起没的!”
李仲兰也冲动了,反将一句:“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喜欢撕衣服吗!”
“呵呵,到底还是跟别人出去了!”赵庭阶这下狂性大发,猛地上前将李仲兰摁在床上,怒喝:“那人是谁!”
李仲兰气得忘了解释,反而激怒对方道:“凭什么告诉你!”
“好!”赵庭阶怒极反笑,冲着帐外喝道,“外面的人听着,今天给我守好账门,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帐篷外面传来闷声的几个“是”,赵庭阶一把扯下李仲兰的红发带,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眯着眼睛冷笑道:“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告诉我!”
在李仲兰遭受无情对待的当日下午,山里一群猴子正争相撕扯他的衣物,玩得不亦乐乎。
第85章 道歉
赵庭阶是傍晚时分走的,他走的时候李仲兰失神地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若不是小脸上爬满清澈的泪痕,早就跟死了一般。
当晚庭阶没有回来,仲兰躺到深夜才神经质地抖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接着慢慢将自己蜷成一团,深深地缩进薄衾中。
他想回东京了,但是不想继续住在郡王府里,每当这时,他就无比后悔把曾经的宅子交给庭阶打理,以至于等他想离开时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郊外那所民宅应该还可以住吧,就是很久没有打扫,估计会很脏,也不知阿文爹娘再遇见他,会不会依旧恨他?
干涩的眼眶再度蓄满泪水,李仲兰等了又等,见赵庭阶始终不回,便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军队很可能明天就要渡河,但他不想跟进,他决心明早就跟庭阶说自己要走。
其实又何必要说,他直接走就是了。
翌日天未亮时,赵光义因担心对岸敌军偷袭而命令拔营渡河,李仲兰见场面嘈杂,知道正是牵马溜走的好机会,可他不知为何,觉得不能走得莫名,非得跟赵庭阶说下才好。
可是四下一片兵慌马乱,哪里有庭阶的影子?他只好背着行囊往前方走去,果然在河边见着赵家皇室一干人等。
赵庭阶正和赵廷美一起忙着指挥士兵渡河,李仲兰只好默默看着,在昏暗的火光中,庭阶几次走到仲兰面前,却仿佛没看见对方似的,一直在压低声音严谨地发出号令,让一波又一波的兵卒井然有序地登船划行。
黑黢黢的夜色中,几十只木船整齐地向对岸游去,寂静中,只有船桨搅动水面的声音,如同山涧中的小溪淅淅沥沥地向下流淌。
当第一批船队即将靠岸时,空中突然铺满黑色箭束,如同一只巨大的黑鸟瞬间张开巨大的翅膀,迅雷烈风般向着船队呼啸而来。
船上士兵猝不及防,纷纷惨叫着中箭落河,虽然有很多士兵只是受了伤,但中原人水性不好,只会在水中瞎扑腾,导致淹死的人更多。
赵光义怒不可遏,命令弓箭手登船迎战。
当那些弓箭手齐刷刷射出箭矢后,对岸却静得可怕,那些士兵的心中顿时产生了不祥的预感。果然,当他们上岸后,敌军步兵开始袭击,可怜弓箭手无法近距离作战,结果又被剿杀一批。
赵光义听对岸厮杀声一片,气得大喝:“步兵登船!”
赵庭阶阻止道:“不可,我们船只不多,若再遭埋伏,就没有船可渡了。”
赵光义根本不理,武断地要求继续登船,结果对岸的厮杀还未结束,第三批船队再遭乱箭射杀,又是死伤无数。
自北伐以来,宋军从未遭遇如此窘境,赵光义颜面大失,却只能气得跺脚,因为船只已所剩无几,即便想作战也没了机会。
无奈之下,皇帝悻悻地命令重新驻营造船,行程第一次因为惨败而耽搁下来。
赵庭阶又去忙了,看都不看李仲兰一眼,李仲兰咬咬牙,正准备负气离开时,赵庭阶的一个随侍过来找他,说让李常侍等一等,帐篷马上搭好。
仲兰揣测这是庭阶的意思,尽管郁郁寡欢,他竟然还是耐心等帐篷搭完,然后又把行囊放下了。
要离开,看来真的很困难。
天亮时分,有军曹来请李仲兰去议事营,说是陛下的意思,李仲兰以为是赵光义见自己背了行囊,以为自己要当逃兵,又来兴师问罪,难免有些厌恶,面色清冷地跟着军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