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阶一使眼色,陈氏忙上前又斟一杯茶,递到仲兰手上。
“说,老爷请用茶。”庭阶真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一字一句地命令着。
仲兰牵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明白自己是被当作女人看待了,还被要求学习三从四德,这该死的赵庭阶有什么资格驱使他?今时不同往日,他又没求着他什么!
仲兰气得酒劲上了头,来不及思考,兜手一挥,一杯滚烫的茶水登时就泼了赵庭阶满脸。
“啊!”最先发出声音的居然是陈氏,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这个场面太可怕,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赵庭阶的眉心深深地拧成了一个结,他眼角嘴角俱在抽搐,随即咬牙切齿地大喊:“拿戒尺来!”
仲兰的火气又升高一层,庭阶又要打他!上次没打够么?庭阶凭什么随意打他!
一不做二不休,李仲兰迅速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壶,掀掉壶盖,兜头盖脸将整壶茶水往赵庭阶脸上泼去。
赵庭阶遭此变故,一时之间很有些震惊,他飞快地一偏头,躲过了泼水之灾,但颈部和左肩避不过,全被打湿,青色茶叶顺着他的脖子滚落下来,有些滑进了衣服里,有些则固执地粘在他身上,大部分洒在了地面上,似一条条丑陋的干瘪虫子。
此情此景,陈氏已经没眼去看了,眼下不单是李仲兰倒霉的事了,她的心房剧烈地跳动起来,生怕赵庭阶这把火殃及到她这条池鱼身上。
第19章 野兽
赵庭阶的鼻头狂躁地皱起来,口中银牙龇着,闪着狰狞的寒光,口中也发出低沉却极具威胁性的呜咽声。
李仲兰被彻底吓醒,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一头野兽。
庭阶“嚯”地起身,如抓小鸡一般把仲兰拎起,狠狠扔在了偏房的地面上。
仲兰的手心被蹭破,殷红的鲜血流出来,可他来不及处理伤口,立刻又被庭阶卡住脖子,扣到了墙上。
“什么时候和晋王串通起来的?说!”赵庭阶眼里暴起红血丝,冲着仲兰咆哮。
仲兰双脚悬空,脖子被卡得喘不过气来,原本干涩的喉咙只能发出“嘶嘶”的喘息声,他拼命挣扎,企图掰开庭阶扣在他脖子上的单只手掌,可惜无济于事。
最后,他陷入绝望中,悲哀地想:我要死了!
这时,赵庭阶猛地将他提起,往床上一掼,李仲兰被摔得龇牙咧嘴,但总算得救,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未几,他的头发被大力向后拉去,导致他的后脑勺跟着向后一摔,砸到了床榻上,发出一声巨响。
李仲兰被摔得眼冒金星,可是赵庭阶还是不放过他,又去卡他脖子,穷凶恶极地问什么时候跟晋王串通。
他拼命摆手,只能从沙哑的喉咙中勉强发出“没有”两个字,他想拉开那只作恶的手,曾几何时,那只手给过他温存,替他穿衣盖被,没想到今时今日居然会威胁他性命。
好在赵庭阶没打算要仲兰的命,他扯掉仲兰的衣物,蛮横粗暴地进入对方,其凶狠程度宛若一只撕扯着猎物、满嘴鲜血的饿狼。
屋外,侍女们提心吊胆地候着,听偏房内传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叫声,以为李仲兰在被主子毒打,都吓得缩起脖子不敢吱声。
她们的主子平日里相当沉稳,这么发脾气还是头一遭。
屋内,庭阶拽着仲兰的手臂,猛地一掀,迫使对方俯身摔倒在床上。
仲兰后背顿时暴露在庭阶的视线中,那白皙的大片肌肤上,还残留着三道未完全消退的红痕,这使得赵庭阶立马想到了自己的三鞭之辱,他气得丧失了理智。
“啊!!!”又是一阵凄惨的叫,仲兰疼得耸起后背,他那两枚小巧的肩胛骨高高翘起,宛如一对白皙的蝴蝶翅膀,随着上头那只野兽的肆意侵犯,那双翅膀也跟着一扇一合,仿佛想飞走似的,但柔弱的身躯淌着血,蝴蝶只能垂死地扑扇翅膀。
仲兰没打过仗,这一次却尝到了征战沙场的滋味,他记不清自己像破布一样地被摔和扔了多少次,也记不清自己疯狂嘶喊了多少回,到最后,嗓子彻底哑了,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也是痛到麻木,他认命地放弃了挣扎,目光呆滞,任凭庭阶撕扯像一滩烂泥的自己。
庭阶把我当敌人。他痛苦地想。比起身体上的痛楚,心痛更让人难以承受。
喉咙终于受不了脱水的刺激,剧烈地咳嗽起来,仲兰咳得小脸通红,觉得嗓子里塞满了无数锋利的小石子,将他的皮肉刮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