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香老板不是个男人?”
“那你们可就错了,那姓香的老板是个绝色倾城的美女。他们暗通款曲,相识多年了。”
“但既然她有如此样貌,又何必要找上祈年?”
“当然是为了金子。不然你们以为那牡丹阁是怎么建成的?”
那人说得越来越离谱,连孟不想再听下去。
他正欲起身,却刚好看到那台子边上,坐了个年纪不大的僧人。
他瞅着那人有些眼熟,想着,他莫不是昨晚上从他们院子前经过的那个人。
连孟有些奇怪。
他本以为夜里所见都是“幻觉”,没想到那个和尚是真实存在的吗?那他为什么会在半夜里经过他跟祈年的住所呢?
这时,台上那人又捋了下胡子,故作深沉地朝茶馆里环视了一圈。
“接下来就要说到,前些时候山上起的那场大火了。”
“那火是起得蹊跷……”台下众人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
连孟听到这边提到了杏木林,也不觉抬头看了过去。
“大家都知道,那山上有个杏木林,林子里面有位医术绝顶的大夫,”他边说边朝合上了扇子,“但你们可知道,他害死的人比他医好的人可多多了。”
“噢?那莫不是个庸医?”底下有人附和道。
“那可不是。他的医术确实高明,天下间能与他相较之人,不出一二。”
“那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吧,他杀了有千余人,但只复活了一小百,你说他害死的人是不是比医活的人还要多了?”
“这……”底下的人立时没了声。
这时,人群里又响起个声音:“但这些跟那祈家公子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就大了。”
说书人又卖起了关子,他静默了一会儿,等到确定在座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以后,才虚起眼睛,低声说道:“因为他死之前,最后一个杀死的人,就是祈年。”
第31章 三十一、重瞳
连孟心中一震。
他想起陵引信中提到的毒入脏腑之事,不觉脸色一凛。
茶馆中那些闲坐之人像是也没有听懂,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祈年已经死了?”
“那可不对……祈家若死了公子,那庄主可不得大办葬礼?”
“是啊,这过上过下的,也没听人提过啊。”
那说书人仍旧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大家。
他合了扇子,静静等着,待到茶馆里的喧嚣之声平息以后,他才虚着眼睛继续说道:“这事知道的人当然不多。我也是找了些门路才听说的。”
“所以……那祈大少爷是真的已经……”
“那可不是。”说书人继续煞有介事地说着,“据说是因为那老神医脾气古怪,他不要祈家的金山银山,偏要祈年给他磕上一百个响头才给问脉。”
“祈家是何许人也,怎会让那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无赖给埋汰上了。所以祈年一生气,派了一整队的高手,将杏木林里所有的人都给杀光咯。末了,他还不解气,放了把大火,将那些尸体也一并烧光了。那场火哟,烧得天空通红通红的,整整三天三夜,什么都给烧没了。”
台下的人听得一愣,然后听那说书人又继续说道:“不过那莫何也不是任他鱼肉。他趁着祈年不备,给那大公子下了道必死的符咒。就是道观里那些茅山道士常用的招鬼的东西,也不晓得他是从哪儿拾得了那种玩意儿……反正,那祈大少爷往后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咯。轻则厉鬼缠身,重则嘛,怕是个横死街头了。”
这人果然是在胡说八道。
连孟朝他怒目看去,最后决定亲自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他从桌上拾了粒小豆,从桌上往他身上一掷,正中了那小胡子的麻穴。
只见台上那人突然就捂住了小腿,大声嚷嚷了几句什么,然后径直跌在了地上。
几个杂役将他扶了起来,可今天这故事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于是,底下的看客陆续离开了茶馆,连孟也想离开,却发现坐他对面的那个僧人竟一下不见了。
他方才还坐在那处,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