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也不以为杵,笑道:“我的扇子正缺个坠,这玉实在别致,在下愿出一千两,买下这块玉,小兄弟意下如何?”
公子七一愣,随即道:“这玉不卖,再多钱也不卖。”
“那你当给我好了,我给你五百两,你要赎也行,何时把这五百两还给我,就何时归还。”
公子七摇首,道:“我与兄台素不相识,往后,我上哪儿去找你?”
那人竹扇一展,笑道:“在下沐子瑄,小兄弟若想来赎,就到朔山清叶派,报我的名字。”
公子七一顿,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要是你赖账怎么办?”
“这个……”沐子瑄一愣,似乎没料到有人会不相信他的承诺,随即想到此人平民一个,又非武林中人,不知道自己也是应该,笑道,“三月之内,我应该在剑池,你我立下字据,到时来找我,总不会当众…不承认罢。”他自小极有涵养,顿了一顿,没用“赖账”二字。
公子七忽然双目一闪:“剑池?你要去剑池?”
“对。”
“好,我当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跟兄台一起去。”
第4章 传说
黄昏落日,最后一缕晚霞赖在天边久久不散。稀星点燃天幕,烟火般的绚烂。
大街上零星亮了些灯火,青石板路上,行人匆匆而过,约莫是急着回家吃晚饭。相对于他们的步履匆匆,路中央两个高挑的男子则显得十分悠闲。
公子七走在前面,先前披散的长发重新束起,全数拢在脑后,系着个嵌银的冠,玄黑的锦绒裘袍衬得更显匀称挺拔。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比自己还要高一些…沐子瑄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仿佛还未从他由一个贫贱乞丐突然变成一个浊世佳公子的震惊中回过神。
“啧啧,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麻雀也能变凤凰…”
“沐兄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沐子瑄挥开竹扇,打着哈哈,“我说七兄真是一表人才啊,一表人才…”
公子七弯了弯眼眸,笑道:“沐兄谬赞。”
“对了,七兄也应该把玉当给我了罢。”
“玉?”公子七凤目一转,道,“我已经当给你了啊。”
沐子瑄一愣:“明明还在你那。”
“对呀。”
“……”
公子七撮了撮手,拢进袖中,笑道:“你用五百两银子和带我上剑池为条件跟我当这块玉,刚才我答应你了么?”
“……答应了。”
“就是啊,所以我已经当给你了嘛。”
“可是…”
公子七打断道:“那五百两在哪儿?”
“…在我这里。”
“那就对了嘛。你看,那五百两可算是我存在你那里的,所以这玉就当是你的抵押,暂时放在我这里,等钱用完了,自然就给你了。”
沐子瑄挑眉,好笑道:“要是在那之前,三个月就到了,或是你把银子还给我了呢?”
“那更好,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沐子瑄灿烂的笑容一瞬间凝固。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话说十二年前,云曦阁主御流云和当年的无双堡主七月越然,在木槿灵台巅峰一战,大战三天三夜,可谓惊天地泣……”
台下有人讽刺道:“喂喂,你亲眼见过么?有那么夸张么?”
“老夫没见过,难道你见过?去去去,别打岔!”
昌福客栈内,一干瘪的说书先生蓦一拍拍板,继续眉飞色舞道,“说到那次决战,就不能不提到云曦阁主的淬雪,七月堡主的穹渊两柄宝剑。传说,穹渊剑乃是一柄上古神剑,削金断玉,无坚不摧,是天下剑客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剑,只可惜…唉…”
老头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待吊足了胃口,才又开口道:“可惜灵台一战,七月堡主惜败,自觉无颜面对天下,竟毅然跳下灵台…唉…穹渊剑也从此下落不明…”
“是不是真的‘下落不明’,恐怕也只有当日在场的云曦阁主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