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时,漆黑一片里有不少绿眼睛,幽幽盯着他。
白宏礼:“……”
他张大了嘴,被司大佬眼疾手快堵住,“别叫。”
灯打开了,来司景这儿朝拜的村子里的猫们睁着圆眼睛,目不斜视盯着沙发上的大鲤鱼。大鲤鱼咽了口唾沫,扯了扯沙发背上的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腿,“这怎么这么多猫?”
他坐在一群天敌之间,感觉像进了狼窝的羊,弱小又无助。
一只挺胖的中华田园猫甩着尾巴过来,狐疑地闻了闻他放在地毯上的脚。
白宏礼飞快地把两只脚也藏进毯子里,改为了只有少女才能做到的鸭子坐。他柔韧性好,维持着这个少女坐姿,把毯子又往上拉了点,只露出颗脑袋。
“说说。”司景道,“我没在册子上见过你。”
确认阚泽是不是猫薄荷精时,他把这千年的小妖都翻了个遍,除了老相识,没见过哪个是鲤鱼成精的。
有猫这会儿正站在扶手上啃白宏礼的头发丝,白影帝把头发从猫嘴里拽出来,说:“是这样……”
他解释,“我是混血。”
混血单独成册,这就难怪了。司大佬换了个坐姿,立马有小弟过来摊开毛肚皮给他当脚垫子,他坐在对面沙发上,眉眼淡淡,很有黑帮老大的气势,“成精多少年了?”
白前辈在他面前扭手扭脚,活像刚刚出嫁的大姑娘,细声细气。
“也没多久,”他说,“就三十年。生下来,就能化形了。”
“你——”
“我爸是,”白宏礼贴心地补充,并且用热切的眼神望着他,“我爸叫白里。”
白里,白鲤。
这名儿可真现实。
司景想了想,要是按这个起名方式,他应该叫毛威武,或者毛霸气。
白宏礼还热切望着他:“您有没有印象?”
“……”
司大佬回视,目光里写满懵逼。慢慢的,他从眼前人的轮廓里意识到了点什么,把他和记忆里的另一张脸挂上了钩,“你爸是之前那条鱼?”
白宏礼立马叫道:“恩人!”
由于这会儿还在被猫围着,这一声喊的格外的情真意切,几乎要两眼泪汪汪。
司景:“……可以的。你和你爸,被我抓上来的方式一模一样。”
差不多的场景,差不多的时间,差不多体型的大胖鲤鱼。
你们可真是亲父子俩。
白宏礼规规矩矩说:“恩人,您看您每天加餐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我们家以后游泳错开那个点。”
也不能总被您抓上来啊您说是不是?
司景沉默了会儿。突然道:“你是锦鲤?”
白影帝赶忙坐的更端正了点。
司景确认:“有用?”
“有用,”大胖鲤鱼竭力推销自己,“除了老被您抓,其它时候,我们都挺有用的。您看我,演什么红什么,演什么爆什么!您要是想要,我这儿还有好几个挑出来的本子,保管有用!”
“不用。”司大佬说,并且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博。
他把界面打开了,递过去。
白宏礼:“……?”
“这家工厂说他们要抽奖,”司景说,“明天开奖,你来转发。”
白宏礼也没仔细看,瞧见是司景的小号,没有经过认证,直接就点了转发。转完才想起问:“您想抽什么?”
司大佬沉默了下,旋即回答:“这就不用知道了。”
对你不好。
大胖鲤鱼一脸懵逼。
第二天,从来没中过奖的非洲猫司景中了大奖。白宏礼下楼吃个饭,瞧见快递员吭吭哧哧一直往上头搬箱子,里头散发出的气味儿好像有点熟悉。他吸吸鼻子,狐疑地走进餐厅。
“外头是在送什么?”
司景已经吃完了,在餐厅的是陈采采。陈采采今天穿了身休闲套装,腿又长又直,眼睛瞪圆了,透出点不怎么真切的天真。她说话习惯性扯长了声音,带点不可思议的味道。
“鱼干呀!”她说,“前辈不知道?”
“……”
什么?
“鱼干,”陈采采又笃定地重复了遍,“司哥中奖了,一口气奖了二十斤的小鱼干,估计得运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