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不清楚……刚才我留意了一下, 倒也不是其他村民。可能是我过于敏感了。
顾厌:敏感些也没有坏处, 有什么不对劲你跟我说。
沈存轻轻笑了,捏了捏顾厌的手心。
顾厌心里一痒,嘴上却说:大庭广众的, 别耍流氓啊。
出门在外, 沈存倒也老实,把手收回了蓑衣下。
比起背后神秘的视线,顾厌更担心的是程扼三人,一语不发地注视着三人的举动。
目前看来,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黑郊林这一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取的,真是十足十的贴切。还不到十点钟,顾厌甫一踏进, 整个视野却是昏暗的,恍若跌入深沉梦魇,冷凉的湿意也浸透了皮肤。
林间潮湿,土地泥泞难行, 一行人穿着笨重蓑衣, 走得十分艰难。孟晨心一直皱着鼻子哼哼唧唧,嫌弃这鬼地方难走。程扼耳朵都听到麻木了。蒋钦开始还柔声安慰, 后来说的多了,也闷着不吭气。
“现在还算好走咯,”孙大兴一边开路一边说,“正的下起雨来,那才叫一个寸步难行。”
程扼笑着说:“孙大叔, 您语文功底不错嘛。”还知道寸步难行。
“没念过几本书,让你们笑话了。”孙大兴咧咧嘴,“你们一看就是高学历的,本来想指望我儿子考个大学光宗耀祖,哪里想到没等读完初中就回来种橡胶了。”
孙兵兵憨憨地摸摸头:“爹,我脑子随你,一看书就头晕。”
孙大兴笑骂一句,转身往儿子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嘴皮子倒是厉害。”
“叔——”蒋钦从泥巴里拔出脚,“走到林中腹地的话一般要多久?”
“快的话四个小时。”孙大兴说,“今天天不好,时间还要长一些。”
孟晨心闻言烦躁地骂了句娘。
果然,一行人继续走了没多久,天空淅淅沥沥地落起了小雨。茂密地阔叶林挡住了部分雨势,而剩下的从叶间穿过,滴滴答答地砸在众人的蓑衣上。
“幸好戴了雨衣。”孙兵兵略显得意地向后飘了一眼,“大家没淋……哎?”
孟晨心走在他身后,不耐烦地抬起眼皮:“叫什么?”
孙兵兵古怪地道:“你……眼睛周围怎么黑黑的……?”
孟晨心吓了一跳,心道不妙,急忙掏出小镜子。他眼线已经被雨滴湮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像中了诅咒淌下两道黑泪。
“操!”孟晨心咬牙骂了一句。
“怎么了?”蒋钦探过头。
“你别看别看!”孟晨心翻出湿巾一阵狂擦。他一停下来,身后的人也只好停下脚步。
孟晨心懊恼急了,后悔死接下这个鬼任务。他三下五除二把妆一卸,挤到顾厌身边小声说:“你不是玩咒诀吗,快给我施个避水咒。”
顾厌斜眼儿瞧他:“哟,孟老爷是雇我了么?”
“你快点、”孟晨心急急地道,“大家都等着呢。”
顾厌似笑非笑地往他白嫩的小脸蛋上拍了拍,低声道:“记住了,这一路大家都客气点儿。”
孟晨心冷笑,刚想怼他,发现一层无形的薄膜将自己笼罩起来。淅沥小雨落在薄膜上,便消失不见了。
孟晨心咽回脏话,扬着脑袋走回队伍。
他身上穿着蓑衣,林中光线昏暗,除非有意识去寻找,不然避水咒很难被发现。孙氏父子见孟晨心挤回来后,又继续上路了。
沈存感叹:表弟真是个精致的少年啊。
顾厌笑:羡慕了?回头让领导也给你画两条呗。
沈存:不了不了。
顾厌之前还不觉得,如今谈起恋爱来就察觉出传心海螺的妙用了。想说什么随时都可以说,完全不担心影响别人。
真是恋爱辅助神器。
“小程啊。”孙大兴说,“你说你们在做什么边境考察?”
“是的。”程扼随口应道。
“我之前也接待过科考人员,你们是对哪方面做研究啊?”孙大兴道。
程扼的专业是养生和打怪,对这些东西还真是一窍不通。不过无论心里多么没底,他想要伪装的时候,脸上也绝不会表现出丝毫:“我们小分队的主要研究对象是雨林气候。”
“……啊,就是搞天气的?”孙兵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