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张怀抿嘴笑,“嗳,你们没看到她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眼泪汪汪的……那词儿怎么说来着??对,我见犹怜!我操真是哭到我心里去了……”
牛超贼眉鼠眼地一笑:“腿也好看。”
王志诚嘿嘿直乐:“喜萌不是喜欢咱们牧哥吗?先让牧哥冷酷地拒绝她,等小姑娘伤心欲绝的时候,张怀你趁虚而入,一通嘘寒问暖,这事儿基本就成了。”
张怀一拍腿:“对对,牧哥……”
“想得挺美。”牧骋微笑,“人家也是看智商的。”
张怀:“哎……?”
牧骋举起手:“老师,张怀想回答这个问题。”
英语老师一扬教杆:“好,张怀你来。”
张怀:……………………
哥我错了还不成吗!!
……
牧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喜萌。
暮色时分的阴雨天,灰蓝色的云层铺满整片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沙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浅坑。一双奶白色的圆头小皮鞋安安静静地置于地面,小皮鞋的主人独自坐在斑驳的秋千架上,正出神地望着手中一枚粉色的小球。
十指纤纤,像一截截细嫩的春笋。
牧骋再次泛起疑惑:这么一个柔弱可爱的小姑娘,是怎么用一只手将三四个大男人扔出去的……
她身上穿的还是学校里的制服。在牧骋的印象里,喜萌一直都是个得体精致的女孩,学校统一定制的制服她绝对不止一身,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周末休息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换下衣服,泥水溅到鞋面上,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牧骋掐灭半截烟头,扬手扔进垃圾桶。
一片带着暖暖柠檬香的乌云罩了过来,喜萌愣愣地抬起头,高瘦的少年已经坐在了对面的秋千架上。黑球鞋,束脚运动裤,纯白的卫衣外罩了件牛仔外套。干净清新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雨滴落在头顶的遮阳棚顶,激起一片温柔的沙沙声响。
“班长……”软软甜甜的嗓音,带着意外,带着低迷。
牧骋嗯了声,默了一默,道:“作业写完了吗?”
喜萌哑然。她最近过得浑浑噩噩,不要说作业了,连吃饭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女孩的沉默已经预示了答案。
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很久没来缠着我……一连串的疑惑从心口泛到嗓子眼。牧骋怕唐突,抿着嘴唇一个也没问。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喜萌手中的小球。女孩一手捧在下面,一手搂在前方——这不是人们拿东西的常用姿势,却显得十分郑重。
“在等人?”牧骋问。
喜萌摇头,不好意思地道:“……走神。”
她顿了顿,抬眼看着牧骋。似乎因为下雨,少年将卫衣兜帽戴在头上,细碎的额发被帽檐压低在深邃的眉骨,清冷中带了几分不羁。
“你呢?”喜萌说。
牧骋:“下课,抄近路回家。”
抄近路回家,所以意外而惊喜地遇到了你。
喜萌笑了下:“不愧是班长,周末也是会认真学习的。”
牧骋唔了声,没有解释自己上的是跆拳道班。
牧骋还是犹豫着开口了:“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一根软软的尖刺毫无预兆地戳进了心脏。
喜萌在回过神之前,一颗眼泪从眼眶滚了出来。
“……?!”
沙地上的秋千架设计得极为不合理,牧骋只是一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极大的缩短了。少年动了动手指,有些无措地抹掉女孩眼角的泪:“我不问了,你别哭。”
喜萌摇摇头,抽噎道:“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离开了……”
对于生离死别而言,任何安慰话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只要放任第一颗眼泪掉出来,后面就更加难以控制了。喜萌捧着流光球,压抑了许久的悲伤一股脑儿地涌上来,哭得不能自已。
牧骋心口传来一阵奇怪的绞痛。他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扯着喜萌的手腕将人拉进了怀中。
他两条长腿分得间距颇大,喜萌扑过来的时候,只能坐在他一条腿上,灰格子百褶裙一半压在屁股下,一半散开了大大的褶皱,覆在大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