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后世,自然知道侯爷是怎么死的吧?”
灰狼回看吕布,见他一脸平静,有些意外,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举步为难。”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认我为主?”
吕布声音不大,呼出白气一会就散了,
“若我没理解错,你们苟利国家自然忠信为本,我应该是你们最不齿的那种。”
知道吕布所想,李纪心微沉,冷声道,
“主公何意?”
吕布难得心情复杂,胸中郁郁,
“侯爷深知自己斤两,你不说我也能猜的差不多。跟我这样的主公,不会有好下场。。”
“……”
李纪踱到帐檐,深邃眼瞳撞进自己身影,吕布自知失言,但话已脱口,只能默默不言。
徒留风声瑟瑟,
“接着我”
看吕布抬头一脸吃惊,李纪嘴角上翘,一跃而下,在吕布怀中驱散寒冷,狼眸反着绿光,
“下雪了,请主公回帐。”
吕布这才发现,银光下雪片轻轻飘落,地上已是白了一层,脚旁微湿。
再看灰狼,已径自钻回帐了,自己手上还沾了两根狼毛。
“李子川,你这家伙。”
吕布笑骂着,掀帐进去,准备逮狼,灰狼东奔西跑,吕布就追,帐内噼里啪啦的,屏风盔甲掉了一地,声音将前帐打盹儿的亲卫惊醒。
“主公,发生何事,可用小的帮忙?”
听到帐外询问,帐里忽然静了,紧接着亲卫听到里面传来吕布低沉的嗓音,
“用不着,今夜有雪,吩咐火头军煮些姜汤发给值夜军士,去去寒气。”
亲卫听了又感动又惭愧,眼眶微红,弓身抱拳,
“是,小的立刻去办。”
亲卫走后,李纪跳到床上,盯着吕布又想伸来的手,叹气。
“主公,我是人。”
“侯爷知道。”
吕布长胳膊一搂,将李纪从头到尾搓了个遍,连哔——都难逃一劫。
“主公!”
听见李纪恼羞成怒的喊声,吕布大笑,不过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了,
帐中红光闪耀,
变回来的李纪反应太快,将他压在床上,双手举过头顶,带着一股冷风咬住吕布脖颈,又疼又痒,这姿势手上力气使不出,还没等吕布上腿,李纪就松口了。
“主公曾问末将是否断袖,末将现在的回答依旧一样。”
“末将不是龙阳断袖。”
烛灯下李纪敛眉,理直气壮。
吕布摸着脖子青紫那块怔怔,上面还残留着李纪的温度,却怎么也厌恶不起来。
猜测般喃喃,
“听陈老头讲,精怪需吸□□阳才能在人间行走,子川莫非需要侯爷阳气?”
“……”
很近距离,吕布清楚见李纪对他翻了个大大白眼。
第二天点卯拔军,离城十里,帝率众臣相迎,又大摆筵席,下午就让刽子手将董卓李儒这对臭名昭著的主仆拉出去凌迟处死,皆大欢喜。
至于董卓手下二十多万西凉军,众诸侯都划分开了,等李纪和张辽赶去接手,就剩几千老弱残兵,张辽气红了脸,非拉着李纪找那些人算账。
“文远,先等等。”
李纪从一士兵旁边路过,忽然顿住,又退了回来,
“你,抬起头来。”
张辽正纳闷,一看抬头那人,三绺须髯温文尔雅,耷拉着眼皮,一看就充满书卷气息,哪里是普通士兵。
李纪眯眼,似乎想到什么,
“且报上名来。”
那人弓身施礼,颇为从容,
“老小儿贾羽见过将军。”
李纪围着他走了两圈,目光炯炯,
“贾羽?先生应名贾诩才对。”
一下被识破,贾诩有些惊讶,索性不做伪装,双手拢袖,满脸好奇,
“将军何知在下名姓?”
“先生以奇招闻名,李某虽是军旅却也知晓一二,慢待之处,请先生见谅。”
李纪说着向贾诩行礼,张辽虽不明白,见李纪向他使眼色,便也随着拜下。
“没想到伪装多日竟还是被看出破绽,可惜将军了。”
贾诩短叹一声,李纪听了眉宇微皱,这话说的,抓着你怎么就可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