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郭公则…你”
沮授方知失言,望着郭图捋鼠须鼻孔朝天的模样气急。
“好了,别吵了。”
袁绍这才开口,摸着帅印站起来。
“汉室衰颓,扶他反而处处掣肘,本座懒得看那幼童脸色。便听公则之言,立刘虞为帝,以制许昌。都退了吧。”
袁绍一甩袍袖,走了。
郭图达到目的,洋洋得意的瞥了眼沮授,摇头晃脑的走了。审配越过沮授,紧随其后。
徒留沮授怔立半晌。
既然决定立帝,就等于向曹操宣战,结果都一样,主公到底在犹豫什么?
许攸看罢也满脸愁容,和田丰上前拍拍沮授,出了堂殿。
豫州 许昌 祭酒府
“奉孝,奉孝!”
郭嘉忽听门外急唤,忙将酒囊藏进袖中,坐的板正,见来的是曹操,倒放松下来,低咳两声,斜倚床头笑道。
“让嘉猜猜,明公可有邺城喜讯?”
曹操抚掌赞,
“奉孝神算,那袁本初自视甚高,公然立帝已犯众怒。若此时挥军官渡,必得奇效。”
郭嘉却皱眉思虑片刻,
“袁绍虽目浅,然手下谋士如云难免会看出端倪,论兵粮中转,袁绍屯粮乌巢,可轻兵简出。真打起来,我军战线太长,拖延不起。”
“濮阳易攻难守,加上仲德兄未归,吕布有勇无谋不假,但若真不买明公的账,岂不多个防范?”
“嗯,奉孝说的有理。”
在屋里踱步,曹操平静下来,乍听得喜讯有些自大,倒是他心急了。
“咳咳咳咳”
郭嘉咳嗽几声,咳声沉闷,打断曹操的思路。
“所以驱狼计虽成,虎安在,明公何不稍耐时日携狼吞虎咳咳咳咳咳”
忍着一句说完,郭嘉捂袖狂咳。
曹操赶紧替他轻顺后背,隐约见青袖带血,郭嘉就将袖子藏于身后,装作无事,却将酒囊漏了出来。
“奉孝身孱体弱又病在床,怎可饮酒?”
曹操佯怒,
郭嘉想拿却被曹操先拿走,郭嘉看着酒囊被没收,立马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主公明明知晓,嘉一日无酒如鱼一日无水,文若文长也就罢了,连明公…”
“行了,别嚎,孤还不知你?老三屋里的酒坛子怎么来的,恶来可跟孤讲得明明白白。”
“连稚童都不放过,你啊”
看郭嘉还欲说些什么,曹操揉揉太阳穴,看看窗边夕阳,语气正经中带着些许感叹,
“奉孝近日便好生修养…孤还想带你去看河北风光。”
“嘉遵命”
郭嘉动容,一拜到底,最后眨眨眼。
“那酒囊…”
“且放孤那存着。”
曹操气笑,不顾身后郭嘉怎样望眼欲穿,揣酒囊回相府,夏侯惇不一会儿也从军营回来。
熟门熟路,坐榻旁替曹操揉着穴位,曹操看看来人,夏侯惇大腿上便凑来个脑袋。
曹操放松闭眼。
“孟德头痛的如此频繁,可用郎中诊诊?”
“不用管它,老毛病,死不了人。”
“孟德!”
见曹操还是无所谓的老样子,夏侯惇怎能放心,说多了曹操嫌烦,只得叹道。
“孟德一心扶汉,可这真心有几人知?”
“天下人知不知的,与孤有甚关系。汗青自得照公明,平白惹一身皂的事孤也不会干。”
“至于孤的真心?”
曹操睁眼,对上夏侯惇略含担忧的表情,突然笑了。
“有元让一人知我,我谓何求?”
猝不及防,夏侯惇愕然,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在某瞬间,夏侯惇甚至想鱼死网破俯下身去,哪怕下刻便是五马分尸。
舌尖千语回转,只扯扯嘴角,道一句,
“孟德说笑了”
司隶 洛阳 将军府
李纪刚来,便见一人跪在地上,身上绑缚,旁边有军兵磨刀。
!
李纪一脸懵,今日哪来闹事文生?
虽然自从吕布占了天子之都这种事不少,但那人衣饰上挂青囊,临死却不慌张,胸中似有笔墨。
不像那些迂腐文客。
是…曹营使者?
见李纪盯他看,露白牙冲李纪笑笑,刚欲说什么,军卒啐了他一口,将他头往下按了按,扑棱将他发髻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