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权重的臣子迷恋皇帝的贵妃,于是献了位名唤百雨金的美人进宫迷乱皇帝,步步为营为夺帝位,臣子与美人共将前朝与后宫搅得不得安生。”说故事时的支青画倚在尉迟华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尉迟华将他的头发缠在指尖把玩,支青画抬头冲他一笑,“我如同进献的美人,可您不能学牡丹黥里的皇上……”
尉迟华看着他的眉眼,不语,将他牢牢抱紧在怀里嗅着他墨发的芳香,抚过他背上艳丽的红牡丹,“青画是要朕前朝福泽百姓,后宫雨露均沾?”
“是。”
尉迟华轻笑一声,将支青画重新压至身下,柔声细语,情意绵绵,“恕朕难从命,只想醉死牡丹花上。”
“……”支青画无可奈何,阖上了双眼。
……
尉迟华忙着在后宫将三千宠爱施加在支青画一身,司礼监主管云无则是名副其实的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夜里批士完了朝臣票拟,持起金烟杆在枝灯上燃了烟锅,靠在太师椅上深深吸了一口,再悠悠呼出,好生惬意,可惜才吞吐二三,窗外便电闪雷鸣,云无合了门便备伞赴往安贵妃的皎玉宫,门外小太监见了连忙跪下行大礼,“云主管。”
尉迟华负手而立,扫了地上的小太监一眼,“皇上知道贵妃娘娘畏惧雷电交加,特命咱家为娘娘多添烛火。”
小太监也不敢抬头,只好如实禀报,“回云主管,娘娘宫中的烛火,不久前支先生已命人添过,现下娘娘已安歇。”
云无沉默片刻,身后的夜空里,雷电交加,他注视了皎玉宫门良久,最终转身离去。
……
十月初三,孝纯皇后有了身孕,尉迟华大赏后宫以示庆贺,腊月初八,孝纯皇后滑胎,栽赃安贵妃陷害不成,被废除皇后身份,打入冷宫,后宫交由安贵妃打理,井井有条,于是,次年三月十三,安贵妃加封皇后,持凤印管理六宫事宜,母仪天下。
而尉迟华照旧爱将支青画留宿承阳殿,不爱上早朝。
“皇上。”
“朕在。”
“您可爱青画?”支青画俯身趴在那软榻之上阖着眼,任由那头墨瀑散在榻边,□□着的玉背直直映进尉迟华的双瞳之中,在那两抹檀木色中绽放着妖娆瑰丽的红牡丹。
尉迟华闻言一笑,绑着长发的锦缎早已不知丢到了何处,衣衫不整,搦着玉笔在支青画的背上描绘下了一只白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犹如下一刻,便要振翅高飞,“爱。”
支青画微眼眸微睁,又笑道:“有多爱?又会爱多久?皇上若是愿意,不妨说给我听听。”
尉迟华没做声,用指间轻触支青画的纤细的腰肢,将身子压低了些许,支青画只觉着他那垂在他腰肢上的几缕发丝直叫他害痒,笑了笑便想转身伸出一只玉手来,好将尉迟华推开,谁道背上那牡丹竟给毫无防备的印下轻柔一吻,难舍难分,支青画也不再做声,尉迟华的答案一字一句传入了他的耳中,情深之至,“朕爱青画愿以江山为聘,以这天香为期。”
“……”闻者思酌片刻,将神情藏在了枝灯无法照耀的昏暗之中,看不清。
“报——”承阳殿的高门上,宫灯的微光穿透了明纸,由这头望去,可见门外二人一个卑躬屈膝,一个昂首挺胸,“皇上,云总管求见。”
尉迟华缓缓睁眼,看着门外那道身影,最终开口。“进。”
楠木巨门一开,云无踏足才走进一步,便被满殿龙涎香所燃的烟云灌了满鼻,跪在地上向尉迟华行了礼,直等到尉迟华许他起身才叩谢起身,坐在了由小太监为他搬来的太师椅上,翘着腿,品着上等的庐山云雾。而眼前龙床帷帐里的二人,如同倒在戏台子上的优伶,丝毫不介意,尽情享受着他这位看客的谛视。
半盏茶过后,云无将那白玉茶盏往案上一放,“皇上,龙涎虽好,但不宜过多,奴才斗胆劝您,还是少用为妙。”
那头的尉迟华将支青画长发一撩,看着那水嫩的绯唇就忍不住去吻,直到二人气喘吁吁才终于满足地撒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支青画的下唇,笑道:“云总管说的是。”尉迟华整了整衣衫,正准备下床,“不知,今日云总管来,是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