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臣爬了起来,往爷爷的房间走,爷爷的房间,在院子的另一头,林颜青说爷爷病重了,需要静养,所以离他很远,谢臣跌跌撞撞的往他的房间走,他趴在爷爷床前,哭的不能自己。磕磕绊绊的说了一大通,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爷爷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坐了起来,当场咳出了一口血,抓着他的手就说了一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谢臣以为他被自己吓着了,连连摇晃他:“爷爷……爷爷,你别吓我。”谢老拉着他的手笑了笑:“小琛啊,爷爷不怪你,这件事不怪你,你别怕。爷爷不会有事的。你出去睡会觉就好了,把你林大哥叫进来,我有事跟他说。”
林大哥,呵呵,谢臣笑笑,林大哥,也只有爷爷以为林颜青是他大哥,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哪里算的上是一个大哥呢?他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大哥。谢臣笑了笑,这些事爷爷不知道也好,他很听话的站了起来,往外走,他正在想去哪里找林颜青呢,林颜青却站在门外。他不知道林颜青跟爷爷说了什么,总之林颜青跟他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林颜青出来后跟他说:“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了,好好陪陪你爷爷吧。”
他这句话像是预言一般,爷爷没过几天就去世了,在听到薛家古董店名声毁尽,薛青瘫痪人事不省的那一刻笑笑离世了。离世前就跟自己说了一句话:“小琛,以后不要再去找薛家的人,离他们远点。以后就是你自己一个人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听林颜青的话。要平平安安。”
谢臣把脸埋在他手里痛哭失声,他喊爷爷啊,你不能走啊,你若走了,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薛云泽我已经不能去找他了,我有什么脸再去找他啊,没有了。我除了他就你一个亲人了,爷爷,你不能走啊。
谢老还是走了,在林家走的。为林家操劳了10年,终于去世了,他来的时候没有隆重的欢迎仪式,走的时候却是轰动全城,青琛林家的当家人,林颜青披麻戴孝,以他儿子的礼送走了这位为林家里了汗马功劳的老人。并把他的牌位移近了林家的祠堂里。他在世的时候为林家生产出了青琛,赢尽了美名,他的去世把林家的名声再次的远杨,把林家当家人林颜青的孝名再一次的远扬,为林颜青赢得了一个中国青琛的名字。
这些事情谢臣没有听也不想再听,林颜青如何都与他无关了,他已经不再想去听,周毅顶替了秦爷上位,深得康老爷子看中,王大少爷的古董店在杭州城也数一无二了,他与周毅林家也相交甚好,这些事情他再也不想去听。
他只在意他的两个亲人,他唯一的两个亲人,一个再也不能见,一个再也不敢见。他气死了自己的爷爷,医生说爷爷不能刺激,可是自己把他气死了。薛云泽,他也不敢见了,他把薛家的名声毁尽,他没有脸再去见他了。
他跪在爷爷的排位前,三天三夜。林颜青蹲在他的面前,问他:“你知道错了吗?还敢固执吗?还敢见他吗?”谢臣摇摇头:“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见他了。”林颜青继续看着他,话里有那么点忐忑:“你爷爷走了,你留在林家吧。”谢臣笑笑:“我知道,林总,我哪里也不去。我会为林家当牛做马,为奴为卑,所以林总放心吧,还请林总高抬贵手,饶了无辜的人吧。”
谢臣对这牌位磕了三个头,然后爬了起来,跪的太长,他一下子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林颜青出手扶着他,被他狠狠的推开了,他说:“林总,我三天没洗澡了,我洗干净了再来找你。”林颜青大概是被这句话气着了,狠狠的把他从地上拽起了,抱着他牙咬得狠狠的,他一直记着他口中说出的那句话:“任何人都可以恨我,唯独你不可以。”呵呵谢臣趴在他肩上点点头。是啊,他没有资格恨他。是他欠了林颜青太多,是他让林颜青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阴险狠辣。他一点一点的委顿下来,他痛得没了力气所以越来越下坠,林颜青只好抱着他跪在了地上。他一直记得那一夜跪在地上有多凉。他曾经陪林颜青跪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这么冷,彻心彻骨。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找过薛云泽。他任他骂,任他痛苦,看着他一点点痛苦,看着他一点点的绝望,最终放弃,最终喜欢上别人。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他以为一年不见他他就会忘记了自己,他以为一年不行,2年,2年不行,3年总可以忘了他吧,他不过是陪了他三年,却带给了他这么多的痛苦,他谢臣有什么好的呢,一点都不好,除了闯祸给别人带来麻烦外什么都做不了,他想这样的自己活该没有人喜欢,活该要受这样的折磨。是自己活该,他想薛云泽总有一天你会忘记自己,自己早就应该由心理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