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镇乐以忘忧,眉欢眼笑,连夸了几个“乖”字。
顾墨轩更是喜上眉梢,忙给顾镇倒酒夹菜,嘴里不停的道:“大哥也吃啊。”
顾宇轩吃了一口菜,便笑着道:“难怪起名逍遥居,想来天佑过的逍遥似神仙了。”
顾墨轩接着话儿道:“神仙都不如我逍遥快活呢。”
顾墨轩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可人家林安歌的脑袋就没敢抬起来过,不吃也不喝。
小宝儿眼角发肿,显得一张脸特别的小,手里拿着包子,一面吃一面道:“阿爹,这是什么馅儿?”
林安歌道:“白菜猪肉馅。”
馅香皮软,口齿留香,就连顾镇都一连吃了两个,还觉得意犹未尽。
顾墨轩笑着咬了一口,便放在林安歌手里,皱眉道:“说了多少回了,两种馅儿你好歹分开放。”
林安歌在顾墨轩的抱怨中,已然从盘子里拿出一个递给他,这才堵住顾墨轩的嘴。
而林安歌手里的是红豆枣泥包,很从容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
这一切,顾宇轩尽收眼底,嘴角挂着笑容,一仰头,一杯酒又下肚。
小宝儿把馅儿吃完,剩下的皮儿放在林安歌的碗里,然后道:“阿爹,我也要吃这个。”
林安歌便把手里包子给了小宝儿,自己又把碗里的皮儿吃了。
小孩子嘛,只爱吃馅儿,顾墨轩、顾墨轩小时候也是这样,为这个常常挨骂,而他们剩下的皮儿,都会被奶娘或丫鬟扔掉,没有人会吃。
可林安歌会,他吃的很慢,而吃的几乎都是顾墨轩和小宝儿剩下的,没有见他从盘子里夹过菜。
当顾宇轩又喝完一杯桃花酿时,这才发现,顾墨轩和林安歌是在一个碗里吃饭,不分你我,这种情感,让顾宇轩觉得新鲜…和向往。
由于他们的父亲没有强调”食不言”,所以这顿饭吃的是欢声笑语,没有往常的压抑和沉闷。
小宝儿后来到了顾镇的腿上,背起了《三字经》,小孩子的声音就是好听,在黑暗的夜里,带来了无限的美好。
顾镇听得高兴,说道:“我们小宝儿将来一定是状元。”
小宝儿仰着小脸,问道:“什么是状元?”
顾镇的眸子笑成了一条缝,“就是天下第一。”
小宝儿拍手道:“好啊好啊,长大了我就当状元。”院子里一片欢笑声。
“状元”仅仅是顾镇对儿孙们最好的期许,他们都没有当真,只是没想到,在数年之后,这个孩子和另一个孩子成了文武状元,并领着一群狼进入金陵城,差一点葬送了苏氏江山,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小宝儿那么的天真美好、无忧无虑,让顾镇这么一鼓励,非要写字不可。
这不,写字前夸了一番,写完字又赞了一道,小宝儿乐呵呵,觉得爷爷是天下最好的爷爷,还说好了晚上和他一起睡觉。
在这六年里,顾镇怕是都没有今天笑的多。
顾墨轩更是高兴,忙道:“好好,以后就跟着爷爷睡。”
林安歌将后院靠书房的几间屋子收拾出来,听到这个消息时,感觉空落落,孩子从小就没离过他,哪能一时间习惯得了,半日很不情愿的嘱咐道:“晚上睡觉安生点,别踢爷爷。”
小宝儿乖乖的点点头。
顾墨轩和林安歌道了晚安,便回到自己屋子里。
顾墨轩退下衣裳趴在床上,林安歌看着伤痕,心脏就揪着痛,就心疼起来。
林安歌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清洗,然后用手指慢慢的涂药,时不时用嘴轻轻的吹着,“这么热的天,千万不要化脓。”
顾墨轩只觉得林安歌的指尖碰到之处,酥酥麻麻的往四肢蔓延,闷哼道:“没事,别担心,不让父亲打两下,他如何能出气,只是连累了小宝儿受伤。”
林安歌不禁往窗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睡了吗?”
顾墨轩的手突然间抓紧床单,“…对了,安哥,我们回趟金陵城吧。”
这看似商量的话语,其实不过是通知,林安歌停顿了许久,才问道:“…我们还回来吗?”
顾墨轩不忍了,起身把林安歌压在身下,“问的不是废话吗,怎么也得八月十五前回来,那么大的果园子,正是石榴成熟的季节,不回来怎么能放的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