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小仙童,妖精的儿子当然是小妖精了。”
“你们说他真是妖精吗?”
“那还有假,都说他三十一岁了,你们看他哪里像?”
“只有妖精就是有几百岁也跟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似的,留住最好看的年华啊,这样才能勾引人。”
“是啊是啊,我听说这两日他病了…”
“哪里是病了,分明就是…”说到这里,那人声音压的很低,窃窃私语了半日,一阵刺耳的哄笑声响起。
一婆子呸道:“你这小蹄子,哪里听来的混账话,也不怕臊的慌。”
“昨日来的胡大夫说的,妖精啊就是妖精,狐媚下流,对了我听说旺财他们要弄些狗血来…”
林安歌起初猛然听到“妖精”两个字时,心中还在琢磨谁是妖精,这听来听去,渐渐的明了清楚。
原来他就是她们口中的妖精,一时间体会不到自己此时什么心情,她们怎能这般随意胡编乱扯,想他好好的人,凭什么让他们如此作贱诋毁。
林安歌不知哪里生出勇气和胆量来,竟然从石背后走出来,待要怎样时,还没怎样时,忽听“哎呦”一声,只见一人捂着眼睛,痛的蹲下身子,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那群人登时吓了一跳,看到林安歌时,又是惊慌、又是厌恶,但还有些莫名的兴奋,像是抓到某个错处,终于可以为民除害,指着林安歌要骂时,突然又一人尖叫声响起,亦捂着脸蹲下,众人更加惶恐不安,因为她们都见林安歌什么都没做,想来不是他动的手,可又是谁呢?
不会是三公子吧?
到底是主子,想着刚才说的话,不禁怕了起来,便搀扶着那二人仓促而逃,“快去禀告老夫人、夫人去,妖精随意伤人。”
此地只剩下林安歌,孤零零的看着一处。
那处有个孩子,满脸满身脏兮兮的坐在树杈上,面带着挑衅的微笑,朝着他一抬头,“不用谢。”
林安歌怔怔的原地,看了许久,方开口说道:“你不该打伤她们的眼睛。”
那孩子估计是没想到林安歌会责怪他,当下气的拿起弹弓瞄准他,停了许久,见林安歌不躲不闪,便问道:“你不害怕吗?”
林安歌黯然道:“怕,但躲没用。”
是啊,有用的话,他何止这般绝望伤感。
那孩子从树上跳下来,走近林安歌,上下打量着他一番,不客气的道:“饿了,给我点吃的。”
林安歌不禁苦笑,垂下眼帘,低声道:“抱歉,我也很饿。”
孩子似乎有些难以理解,挠了挠头发,便道:“等着。”说完就跟流浪的小猫小狗似的,转眼不见。
林安歌只觉得刚才像是在做梦,愣了半天,才有种梦醒后的迷茫和悲痛,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在他的脑子里乱撞,他想不明白,他既没得罪他们,又没有害过人,他们凭什么这般对他,想着想着,林安歌的视线模糊了,不禁用手揉了揉,转身要回叶秋院,那身子似有千斤重,两只脚却像踩了棉花,只得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
这一路上,林安歌想到了灵犀,果然大仙说的对,他要想一世安稳,就不要离开家;又想到顾宇轩,劝他不要来金陵城;还想到了顾镇,叮嘱他们早些回去。
想着想着,林安歌就恨起自己来,为什么好意的提醒,他一个都没有听。
不觉间到了叶秋院,只是刚走进院门口,只听头顶上一声响,林安歌迟钝的正要抬头,哗啦啦的一盆又腥又臭的狗血从上面直泼下来,可巧浇了他一身一头。
几个小厮藏在墙角根探出脑袋往这边瞧,捂着嘴拍腿偷笑。
林安歌是好长一段时间魂飞体外,如木头桩子的杵在原地,那些小厮见他跟呆子一样,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林安歌让这笑声一震,惊魂附体,慢慢的低下头去看手上和身上的血,似乎很久才确定自己遭遇了什么,扭着僵硬的身子转过来,眸子中的怨恨和悲痛是那么的哀伤,整个人飘飘然的像一缕幽魂。
几个小厮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走,快走。”
话音未落,已经轰然而散。
林安歌全身冰冷的打战,慢慢的抬起脚往里走,刚走了两步,便加快速度的跑回屋子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住。
林安歌撕扯的把衣衫脱了下来,太污秽了、太肮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