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八:“不会是睡傻了吧?”
“…”
“快喝呀。”
“…”
“别真傻了吧。”
“…”
“真不喝?”
“…”
江十八说了半日,方觉得自己才跟傻子似的,无奈的放下杯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子,真没什么,这是好事啊,没事啊。”
林安歌好似失了魂魄一般,木雕泥塑的坐在床上。
江十八不知该怎么劝,索性也不说话了,反正明日一早回了皇上,他的这个差事也算是完成了,这样想来,便坐在椅子上支着脑袋,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见声音了。
这声音又低又哑又涩。
江十八立刻睁开眼,跑到床沿边,问:“公子,怎么了?”
林安歌喃喃自语:“我醒了吗?”
江十八必须弯下腰,将耳朵靠近林安歌,才能听清楚,一头雾水道:“醒了啊。”
过了半日,林安歌才道:“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江十八挠挠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要不再睡会儿?”
林安歌像个迷失方向且遇到难题的孩子,迷茫无助,“我醒了吗?”
“醒了。”
“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江十八又在这个问题卡住了,苦思冥想了半日,脑门一亮,有了好主意,堆起满脸奴才笑,哄着道:“公子,来,躺下,再睡会儿就能醒了。”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扶着林安歌慢慢躺下,又拽拽被子、压压被角,“睡吧,睡足了才能醒啊。”
林安歌愣怔的看了江十八半日,方说道:“能醒就好。”
江十八:“好好,自然好。”
林安歌像是得到了某种承诺,慢慢的闭上眼睛。
江十八摸了摸林安歌的额头,叹口气,“怕是烧糊涂了吧。”心中又想着明日一定向德福公公求求情,好歹派个御医过来瞧瞧,就这么烧着不退,就不是傻子,怕也烧成傻子了。
好不容易苦挨到天明,江十八在紫霞阁外等啊等,终于能进去复命,可是跪在地上半天了,都没有听到皇上吭一声。
江十八心中琢磨着,不会是皇上已经想不起谁是林安歌了吧。
这个想法还没站住脚,苏珏可算是慢慢悠悠的开口道:“他说什么了?”
江十八细细的回想,便把昨晚夜里的情景儿说了一遍。
苏珏听了,嘴角勾起冷冷的一抹嘲笑,“朕还想着他要怎么闹腾呢,如今却这样,真是无趣。”说完拿起手中的折子继续看,“下去吧,等他好了,就安排侍寝。”
“是,皇上。”江十八是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道:“公子发着高烧,用不用派个御医是瞧瞧呢?”
苏珏冷冰冰的道:“不用,他不是挺有能耐吗?”
江十八想到林安歌,心里难受了一下,“是,皇上。”
“皇上,林公子早些好了,就能早些侍寝。”
这句话是德福说的,他口中的“皇上”和江十八的“皇上”几乎重叠,让江十八有总自己说的错觉,心脏怦怦的乱撞,生怕皇上发了火,自己遭殃。
苏珏眯起眸子想起了那晚的感觉,比起轻而易举,他更喜欢征服,于是点点头,“行,就让谢南星去。”
德福:“是,皇上。”
江十八特别的高兴,他觉得皇上很喜欢林公子,要不然怎么会让太医署最高职位的御医来呢?
他甚至做起了春秋大梦,不如就月影宫当差,将来说不准就是这里的掌事太监,如林安歌再得宠,那他…
这白日梦就此卡住,因为他看到给林安歌诊脉的谢南星,脸色越来越沉,江十八的心也跟着往下沉,想问又不敢打扰,急的他在一旁跟热锅上的蚂蚁。
谢南星终于松开按在林安歌腕脉上的手指,“烧了几日了?”
“今儿是第三日。”
谢南星正要责备,不想林安歌突然间睁开眸子,哑声道:“我醒了吗?”
谢南星疑惑。
江十八有了经验,忙道:“没有没有,公子再睡会儿,睡足了才能醒呀。”
林安歌失神的看了半日,便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