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手脚乱舞,水花四溅,突然感觉身上的禁锢松开了,想也没多想,便慌乱的上了岸,颤抖的一面穿上衣服、一面往屋内跑,还时不时回头看苏珏一眼。
湿漉漉的黑发,白衣轻衫,赤脚回眸,在月下像极了勾引人的妖精。
苏珏笑了,那笑声在月影宫的夜里,更加显得恐怖和阴森,“不错啊,□□了两回,知道洗干净等着朕。”
其实林安歌什么都没听进去,恐惧压抑着他脑袋一片空白,终于连跑带滚的到了屋里,正要关门时,“砰”的一声,苏珏的手抵住了门,“总是玩欲擒故纵,朕很快会腻的。”
林安歌的身体因为用冷水泡了半日,早就没了力气,刚才又一跑,早已气喘吁吁。
可苏珏听了,又成了另外一种声音,等不及了,稍微用力一推,便将林安歌推到了地上,就在苏珏踏进去那瞬间,德福很有眼色的上前关住门,然后走到长廊下,朝着底下太监,还有侍卫挥挥手,他们便又往后退了十来步。
这群人中,有两个人面露极致的担忧。
他们便是鲁忠和江十八。
刚才的场景儿,在他们眼中,就像一只凶猛的狮子在逗玩受伤的小白兔。
他们心疼不已,却只能冷眼旁观。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来人”,德福便急急忙忙的推门而进,没一会儿又出来,慌张的吩咐道:“快宣御医。”
一太监领命道:“是。”
德福又跑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这次是对鲁忠道:“去拿条结实的绳子来。”
“…是。”
鲁忠在金陵城长大,早就看惯了风花场上的游戏,想来是他们的皇上要玩什么新花样,可等他拿着绳子进到屋内,看的情景儿和想象的不一样。
苏珏铁青的脸坐在床榻上,而林安歌则是蜷缩着躺在地上的角落里。
不等鲁忠双手将绳子呈上,那苏珏便一步冲上去,拿起绳子朝着林安歌一步一步的走去。
林安歌在那角落里战战兢兢的缩啊缩,恨不得钻到墙缝里。
苏珏一脚踹过去,“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踢朕。”
这几个字说完,林安歌已然挨了好几脚,仿佛被铁锤砸的那样的痛。
苏珏一把抓起林安歌的左手,将绳子在他的腕上缠了几圈,又把绳子的另一头扔到梁上绕下,用力一拽,便把林安歌吊起来。
“啊…”这个字只被林安歌呼出一半,另一半硬生生的咽到肚子里。
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在左胳膊上,那种痛,就像活生生的被扯断似的,林安歌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但他没有向苏珏求饶。
一排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不停的发抖,鲜血一点一点的渗出,凝结成珠子。
额上已经有了一层冷汗,林安歌在半空中微微的摇晃着,像一片孤叶摇啊摇。
苏珏似乎还没发泄完,又给了林安歌几个耳光子,反复说着“居然敢踢朕”的话,他似乎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除了愤怒,更多的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站在一旁的鲁忠已然明白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帝王,刚才遭遇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
第105章 不是人
苏珏留下“你在这里看着他,没有朕的旨意,不准放下来”之后,便气势冲冲的离开月影宫。
空荡荡的屋内,就只剩下林安歌和鲁忠。
鲁忠一直不敢看他,背对着林安歌,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盯着窗外。
月升中天。
林安歌的影子拉着很长、很细,在半空中像个纸片人似的晃晃悠悠。
鲁忠看到那影子颤颤巍巍,一定很痛吧,过了许久,突然开口道:“…别怪我…”
风卷落叶的声音徒增凄凉。
“…那日你向我求救…不是不救…”
突然一阵狂风“呼呼”响起,仿佛无数厉鬼在屋外拍打门窗,令人毛骨悚然。
“…他是皇上,做臣子的…只能服从命令。”
月光白幽幽的,把整个月影宫照的更加凄凉萧条。
“我不是胆怯…是做臣子的本分…”
鲁忠像是自言自语的辩解,他期盼林安歌回应点什么,可是至始至终,一直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