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善变的男人,你看看,这会儿都说要陪我,那现在怎么能反悔呢?你怎么说断就要断呢?”他说着话,下唇控制不住的颤动,眼看着眼底迅速聚集的水汽又要滚出眼眶,他立刻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佯装无所谓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原谅你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又重新坐下,往江亦行那边挪了挪。
江亦行的手臂搭在膝盖,埋头在手臂上,于是他极小心地用手臂圈住江亦行另一只手臂,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自言自语到:“咱俩换吧,我觉得四十九天对于我来说太短了,我希望我能爱你四十九年。或者...本来我们就是生生世世的孽缘,让我爱你四百九十年吧——要是相关部门允许的话,四千九百年我也没问题,我来受这些苦都没关系,我...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自己都没发现有眼泪滚落到江亦行的肩头。
“我求你不要去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交易,你给我下辈子的时间,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不是我在惩罚你,是你在惩罚我啊......”
江亦行似乎察觉了什么,他感觉肩上湿润,偏过头看了看,就在这一瞬间与沈予四目相对。
沈予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惊慌地松开手扭头就跑了出去,躲在门边小心翼翼的朝门里看。
他看到江亦行拍了拍肩头,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随后重新看向床上的沈予的时候面上又是温柔的笑——门边站着的沈予觉得自己是疯了,他心里真的非常不爽。
凭什么你对一具尸体这么执着,我他妈千辛万苦争取了机会从地府上来,终于开了窍决定和你来一场生生世世剪不断的轰轰烈烈的爱情的时候你说放弃就放弃?
后来他一直用一种极其怨念的眼神盯着江亦行,看他在病床边燃起一圈蜡烛的时候干脆几步走过去,一个接一个的给他把蜡烛吹灭了。
江亦行又耐心地一个接一个点燃,沈予继续吹——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自己较什么劲。
点到第三遍,江亦行简直要气笑了,他看着床上的沈予说:“怎么了,今天不喜欢蜡烛?那我等下出去给你留一盏灯吧。”
沈予又陪江亦行在地下室坐了好一会儿,他抱着双臂上下搓着,见江亦行站起身终于有要出去的意思了,埋怨到:“这里这么冷...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儿...”
江亦行一愣,沈予以为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赶紧又捂住了嘴。
而后江亦行去拿了桌上的碗沈予才松了口气,心想他原来是忘了拿东西。跟着他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外面暖和得像是开了暖气,星星点点的光落在院子里,沈予心情大好,想也没想伸手就从身后抱住了江亦行。
江亦行开门的手顿了顿,回头四处看了看,直到进了屋子眉心还拧在一起。他的手往后挥了挥,恰好一巴掌拍在沈予的屁股上,还不自知的在上面摸了两把。
“......流氓。”沈予尴尬的松开他的腰,往边上一站,双手捧着脸害羞了。
被骂流氓的人将钥匙扔在茶几上,放下碗就光着脚去了二楼。
沈予心想,还嫌我爱光脚不穿鞋,明明你也不穿。
他腹诽着,步伐轻快的跟了上去。
等他跟着江亦行回到卧室的时候,那人又动作麻利的开了好几瓶酒。
沈予看了看时间,这才晚上八点,这人要喝到什么时候去?他坐在床边,盯着坐在窗台的江亦行看。
他不禁感慨,江亦行真的过分的好看了——不管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反正他就是好看。而且好像以前尚行拍广告的时候,有一个他三秒的镜头,被一些网友截下来拼成了手机屏保,一个“请你出道”的tag空降热搜,说的就是江亦行。
那会儿沈予只觉得有趣,现在想想,还有了几分自豪的意思。
一个人喝闷酒,加之白天的残留的醉意,江亦行很快就又喝醉了。他从窗台下来,走了两步到床边,一不留神自己绊了自己一下,直直的扑到在了床上。
顺道压住了沈予。
沈予刚刚是真想躲的,但是他沉浸在江亦行那性感勾人的饮酒姿态里,没来得及让开,就被这人扑到了。
或许是到了应该改变现实的时间节点,沈予发现江亦行并非是穿过自己的身体直接接触到床面而是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棘手的问题——也或许是到了自己想睡了眼前这个喝得迷迷糊糊的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