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出来,三人脸色均不大好,陆晚风拢眉紧锁,愁道:“果不其然,歹人趁乱下手,目标很明确。”
秦初寒相对冷静许多,“而今器皿已有,只差集齐神鬼令,歹人下一步即是漠北,我们必须即刻赶往拦截。”
漠北一行刻不容缓,两人匆匆拜别湛明,离开朝华寺,回到住宿的客栈。
陆晚风进来前看到萧无痕悄声无息地抱刀站在门外,歪头往大敞的门里瞅了瞅,恰巧能看到池小寒在收拾东西,虽说是收拾,其实连衣物都没有,小财主从来都只带金子在身上,想到什么买什么,所以现在收拾的只是在镇上买的几陶罐酒。
明白个中缘由的他忍不住偷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跨进屋子反手带上门,问道:“叮叮当当的,有你这么跑路的么。”
池小寒惊得一跳,转头瞪他:“昨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眼下朝华寺和尚的丧事还得办几天,我本就是想着来参加清源镇的庙会,这下看样子是办不成了,此时不走难道等着被家姐抓回去。”
陆晚风笑,指指外头:“不用你姐,门外就有个人候着你出去呢。”
池小寒一惊,也没敢出去看,把人拉到小角落里小小声道:“萧无痕在外边?”
陆晚风点头。
池小寒呸了一口,骂道:“整日跟着我,抓猪也不是这么抓的。”
“……”你愿意说自己是猪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你们过后要去漠北,你们去你们的,我才不去呢,家姐之前就说过大典结束后要去看萧峻厉。”
“那萧无痕整日盯着你做什么?”
池小寒隔着门板瞪了一眼萧无痕,又把陆晚风拉低了一些,用气声道:“他天天追着我要我答应与他在一起,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都拒绝这么多回了。”
陆晚风深感同情地点头,心道确实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冰山萧无痕竟然喜欢起一个人来是这般执拗顽固的。
池小寒深情地抓住他的手,鬼鬼祟祟地道:“保不准他要把我拉去漠北,好兄弟,你得掩护我。”
陆晚风仗义地拍拍胸脯,小声道:“你要怎么做?”
“你去叫小二上点小菜到屋子里,咱们把他敲昏,然后你给我易容……”
“砰——!”
两人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踹门而入的居然是萧无痕。
萧无痕收脚站定,竖眉冷对,鹰眸啄视,大致是为了踹门顺脚,抱着的刀交替到手里提着,加之黑如煤炭的脸,颇给人一种杀气凛然之感,尤其是池小寒,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你,你,你干嘛?别过来!来人啊!救命……”
池小寒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无痕给拎起来扛到肩膀,直接给屁股来了一巴掌,瞬间把人给拍老实了,然后冷冷看了眼陆晚风,说道:“几番看你与他熟识,倒与他那狗友陆二颇为相似。”
陆晚风顿时被“狗友”两个字戳胸穿肺,险些以为自己被他拆穿了身份,回想最近与池小寒一起时确实忘形了些,若被萧无痕发现也不算奇怪。
于是他很识时务的闭嘴了,差点就要挥巾含泪欢送池小寒和萧无痕。
大热,祝你平安。
等屋子里只剩陆晚风了,秦初寒进来,说:“方才与萧兄谈过,午后我们便御剑出发。”
陆晚风喝了一大口冷茶,疑惑道:“一起出发?”
“嗯。”
“怜星剑不在我身边,也没听过萧家能御刀飞行,难不成莫忘剑能承载三人重量?”
秦初寒不出意外地摇头:“不能。”
陆晚风瞪眼喊道:“那怎么办?从这儿坐马车去漠北得小半月呢!不行,你不能丢下我,丢萧无痕吧!他身体强健,累不死的。”
秦初寒伸手在他脑袋揉了揉,淡笑道:“不会的。”
半个时辰后,萧无痕和池小寒终于回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两人间的气氛变得不再紧张,但是莫名地有些怪异,再看池小寒脸上尚有未褪下的绯红,陆晚风只能为好兄弟送上最真挚的同情。
而关于萧无痕怎么去漠北的疑惑在午后终于解开——池小寒五指挽花,金灿骚包的浮云踏浪页页展开,在空中划出一阵浮华的五彩炫光,接着他原地转了一圈,身形环绕扭动,同时另一只手在扇身轻轻敲点,发出悦耳的音律,随后单手下滑,于扇柄处扫过,半圆的金扇瞬间张成圆形,中心支出来一根金杆,不断在手中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