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前头的老五看到他们回来,一阵挣扎呐喊:“老大!快走!”
这阵仗陆晚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显然那一男一女不是来做好事的,逃跑不可能,一大家子人都在这呢。他警惕地保持距离,问道:“你们是谁?”
而那对男女像是在等待,见他们过来,黑衣男人从人堆里拖出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喝问:“是不是他们!”
瘦弱男人唯唯诺诺地抬头辨认,“是……是他们!那个披头发的小个子!”
陆晚风这才认出这人竟然是当铺掌柜,听他说的是自己,十分莫名,又很是气愤:“你们想干嘛!把我的人捆起来做什么!”
黑衣男子扔开掌柜,也不回答,提刀走向两人。
强烈的煞气步步逼近,陆晚风连忙把秦初寒挡在身后,强打起力量边退边说:“干什么!别离我这么近!”
可是在这样高大的男人面前,才七岁多的孩童是显得那样弱小,他很快冒出冷汗,双手微微颤抖。
黑衣男子显然没有耐心与他们玩追逐游戏,停在两人近处,终于开口:“破月簪在你那?”
陆晚风忍着不适茫然摇头:“什么簪?我没有。”
男子横眉一竖,扭头过去看当铺掌柜,掌柜的吓得一颤,惊声尖叫:“就是他!那日拿着你们说的那簪子来我这里典当,跟着秦家其他东西一起拿来的,我一眼就认出是值钱的宝贝,结果他临时反悔收回去了!”
“你当时指的可不是这里。”黑衣男子声音冷中带怒,刀子在他脖上一架。
掌柜的哭爹喊娘,又跪又拜,“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城中乞丐无数,我只道他是其中一员,也不知道是哪帮哪派的呀!”
刀子一横,男子又问:“这回认清楚没有?”
“认清楚了认清楚了!”脖子上已经火辣辣的开了口子,求生欲望让他脑袋清醒不少,又指着秦初寒说,“那人是秦家大少爷!我曾经见过他与仆役上街,绝对不会认错!”
听得秦家人在这里,一直站着没有反应的披风女子终于有了反应,侧身朝向两人,红唇轻启,出口的却是冷笑:“秦家大少爷?居然还有个没杀干净的?”
她一出声,秦初寒便再也抑制不住恐惧和怒火,浑身痉挛一般抽搐!一个多月来,他每夜的噩梦里这个声音来自地狱的声音必定出现,折磨着他的心神,让他无数次汗涔惊醒!
仇人!灭门仇人!
他的异常马上就被陆晚风感应到,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就是大少爷的仇人,帮他报仇的承诺犹在耳廓,但自知之明告诉陆晚风,这根本没得打!
当即推开秦初寒,他叉腰大喊:“破月簪是吧!我知道!就是那个金玉簪子!它现在在我手里,你们想要的话先把我的人放了!”
稚嫩孩童的声音,再如何扮作成年人铿锵,也不过是尖声细利的童音,宽帽女子嗤笑起来,从腰上取下鞭子,在手中捋着,看也未看他:“小家伙,你觉得我们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陆晚风心下一惊,还未做出反应,就见那女人展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手腕不过眨眼一瞬,便手起辨落打向了绑在前头的老五。
连挣扎都没有,老五的脑袋就这么滚落到陆晚风跟前,硕大的双眼满惊恐万状,眼皮子动了一下,就这么瞪着眼再没有动静。
“这只狗之前叫得最大声,吵得我心烦。”像是在说一件日常生活中在平常不过的小事,那女子收回长鞭,满意地欣赏着鞭身上沾着的鲜血。
“啊——!”
被捆在一起的帮众尖叫起来,嘶声呐喊,彻底乱了阵脚。
而陆晚风失了声,怔然看着还在摇晃的小脑袋,昔日总是没心没肺笑着的脏脸被定格在一个悲惨的画面,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双打手揪住,痛得瞬间忘了思考。
“吵死了。”大片的哭闹把女子惹得更加烦躁,无情的鞭子仿佛雨落次次打下,冷酷的表情下就像正做着的是一件吃喝拉撒的日常小事。
撕心裂肺的哭闹在粗暴手段下渐渐熄弱,陆晚风悲恸不已,大喊着跑上前阻止:“住手!住手!”
哪想近不得身,直接被黑衣男子一脚踹开,胸肺像是要震出身体,浓血喷出,一时间让他不能呼吸。
女子收了鞭,重新看向他,漫不经心说:“你若干脆点把破月交出来,还能少受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