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至宝化为献祭阵,天帝,就是那个献祭的祭品。
阵法启动,绚丽的火焰自旧宫冲天而起,却无一人看的见……或许,在天帝心里,一切从两个人开始,也只需要两个人见证它的结束……
高大的男子渐渐衰微,火舌渐渐卷向画上的两个年轻人。
旧宫不久后化为灰烬。
只有两团光团于旧宫的废墟上若隐若现,正是天帝父子的亡魂。
远处一黑点出现,随着移动,天帝的残魂勉强看清那是白雾声的二弟子——阿宝。
“阿宝儿——”
年轻人吓了一跳。
“陛下,您在哪,您叫我此时前来,为何却不现身?”
他眯着眼勉强看了看,终于发现了天帝以及他师父。
万年后。
一纸黄鹤从一双瘦骨嶙峋的手里折好,轻轻一抛。
那黄鹤飘呀飘呀,飘过了赤血幽香的彼岸花河,飘过人间山河万里,穿云而上——落到仙人白皙的手背上。
何缓轻轻一笑,打开一看,原来是鬼界之王替人发来的一纸喜宴请柬。
成亲的人是他们的好友——魔界二皇子。
何缓懒洋洋地下榻,长长的下摆拖曳在玉石上,终于肯出门。
黑同关,魔界的必经之路,鬼王放出了拼好的白雾声的魂灵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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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深想起自己还迷迷糊糊只是一团魂灵的样子,轻轻一笑,果然啊,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还是第一眼就轻而易举的,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个人。
何缓睡了三年,傅深没有叫醒他,他对于何缓一直都是纵容着的,对的错的,只要何缓想要,他都给。
何缓有时候恨极了这个模样的白雾声,明命不该……不该……他却偏偏要他动心……何缓恨极了这个模式这个样子,曾经的他乱极了,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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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
何家,风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息,何缓却仿佛常常能看到死不瞑目的何家人一个个穿梭在庭院里。
他的病拖拉了许久都没有好,一方面是族人被屠杀的哀痛,一方面则是哀痛却不能悲切,为了装作失忆的样子强颜欢笑。
确不知,白雾声早已心中有数,何缓眼里的死气沉沉让他心中作痛,寻思着怎么才能让何缓发泄出来。
一天夜里。
何缓梦靥,咬着牙面色痛苦的□□,白雾声这厢听到动静赶来,何缓人没醒,手指却抓着被褥已经抓出了血。
白雾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用术法抹平何缓的伤口,抓着何缓的手放到自己的胳膊上,第二天天一亮,何缓睁开眼吓了一跳,白雾声正面色苍白的倚在床头,而他的胳膊已经被他抓着挖着露出森森白骨。
何缓瞳孔一阵缩,血腥的画面让他心里升起一种隐秘的快意。
白雾声瞥了一眼何缓的神色,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用术法医好了自己,如果他不愿意,一百个何缓拼劲全力也无法划破他一丝一毫的肌肤。
何缓面上流露出悲痛难过:“难道是我做的吗?”
白雾声摇摇头。
何缓更加难过于神色。
此后多年,只要何缓夜里睡着梦靥了,白雾声都会从他的房里走出来,然后坐到何缓的床边,任何缓疯狂发泄。
话又说回来。
何缓心中痛快,病也渐渐好起来。
白雾声见他好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召出自己的剑,两人御剑而飞,刚飞出何家的领域,何缓的面色就苍白起来。
他晕剑。
白雾声揽着他的腰,感受到前面的何缓身体软了软,低头看向少年:“怎么了?不舒服?”
少年大病初愈,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竟然显出将死之人的疲惫,动作缓慢地摇摇头:“我没事的,师父。”
他笑了一下。
白雾声蹙眉,却不往上飞了,收起剑揽着虚弱的少年缓缓下落。
何缓想,这人是心疼了么?原来……自己哪里不好了,也是对白雾声的惩罚,这样想着,眼中不免浮现出淡淡的嘲讽。
白雾声转头想看何缓好些了没有,却正好被何缓眼中的嘲讽刺痛了一下,摸了一下心处,又想到什么,若无其事的关心何缓:“可有好些,等下去之后,我再想办法,用另一种法子回去。”
所以一开始,白雾声没那么坚强,他第一次喜欢上个人,纵然是天之骄子,在何缓面前,跟个普通的少年郎也没什么两样的——被喜欢的人蔑视了,他也会疼,也会难过,也只能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