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这人的手法真是舒服,要是天天也能这样抱着我摸一摸,那真是太棒了!
与此同时。
一间客栈内,将卿黑着脸面目阴沉地盯着桌上整齐叠好的白色衣物,周身都散发着股股阴沉,无比骇人。
在他身后纵岸额前缓缓流下一滴冷汗,咽了咽口水道:“这可与我无关……再说了,他可是神明,能出什么事……”
话未说完,将卿“嗖”地一下站起,面无表情地一步步向他走去。
第41章 颓枝重开日(一)
自打来到这里, 九千岁就无法和将卿联系。
不是不想, 而是只要他跑开一点, 沈玉仙便会笑眯眯地抱起他重新回到破庙中。要说晚上那也不行,原来这破庙不止沈玉仙一人独住, 除了他还有许多与他一样的叫花子, 他们无家可归只好彼此相依在此, 也算在冰冷的世界中有了点依靠。
沈玉仙与他们关系不错,九千岁他们也都见过知道是沈玉仙身边的狐狸, 故此只要他一跑众人就会拦住他的去路。
九千岁其实没想过要跑, 毕竟他还要在这探查花盆的秘密, 怎么可能会走?
他出去只是想悄悄给将卿传个信, 好让他知道自己在哪不担心。哪知道这里的人看他看的居然会那么紧。
信传不了,那也不是没有收获。
与沈玉仙在一起的日子, 九千岁发现他不仅不是个疯子, 反而是位才华横溢的有才之人。
他很厉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精天象,会算卦,甚至还通晓兵书阵法。假若投身官场,领兵打战一定是位骁勇善战的将军。
可惜, 可惜良才没落, 深藏山林破庙无人知晓。
九千岁与一干叫花子都深深地惋惜着。
沈玉仙性情极淡,这或许与他的遭遇有很大的关系。
他很喜欢吹洞箫,总是一个人在深深的黑夜中吹奏着凄促的曲子。
每每这时, 他坐在月下的桃树下,小花盆放在右侧,九千岁蹲在左侧,夜风缓缓从他们中拂过,带来片片粉色的桃瓣。
九千岁抬头,见他闭着双目,面庞清冷又傲气,不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倒像一个神闲气定的谋士。
他忍不住感叹:假如他投身朝廷,假如他为谋为将,一定能让天下人都为之赞叹。
只可惜,君心已死。
九千岁虽不知他少时经历了什么,或者大街小巷流传的那些话语有几分真实,但从他经过府衙以及看见皇榜时的神色,九千岁看到的唯有淡然和冷漠。
一次有叫花子问过他:“玉仙你才华如此高,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完全可以考取功名啊,你若去考必定高中状元!但为何你不去呢?”
沈玉仙神色淡漠:“试问报孝朝廷,功高震主的结果是什么?”
九千岁偏头,众人都无法接话。
除此之外,他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带着那个花盆将它放在太阳下亦或是月亮下,而后静静地陪伴着。
九千岁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每每这时总会围着花盆左转右转,沈玉仙见到了,都会轻轻一笑把他抱起放在自己怀中,对他道:“小狐狸你这一辈子,有过真心的去等什么吗?”
九千岁在他怀中歪着脑袋去想:唔,我等过天天。
他歪头去仔细想,沈玉仙看得很惊讶:“你听得懂我说话?”
九千岁立马不想了,依旧歪着头。
开玩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听得懂,那他就不会下意识地去说那么多了。这一点,九千岁还是很清楚的。
果然,见他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沈玉仙似是有些失落,又似松了一口气:“真是你怎么会听得懂,我真是傻……”
九千岁心道:不不不,你不傻,你可精明呢。当初真把你当做疯子,我才是真的傻。
沈玉仙长叹一息,重新抱起他,道:“小狐狸等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九千岁靠在他的手腕处:可不是吗,等待真的会让人发疯……嗯?他突然睁大眼睛,差点问出一句:你在等谁?!
看看仰头看天的他,再看看地上的小花盆,他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个花盆会不会是什么信物?
但,但谁会把花盆当做信物的?
既然不是信物,那果然这花盆里一定有什么!
九千岁暗搓搓地想,该怎么去刨盆里的土又不被他发现,还未想出,他突然站起身带上黑色的连裳帽,再弯腰抱起小花盆,最后把花盆和九千岁一起藏到衣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