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之魅_作者:南臨(35)

2019-01-19 南臨

  「徐钦,不跟你开玩笑,来,跟你说点正事。」尉迟迥深知把人气走就不好玩,一句正事企图把人拉回身边。

  徐钦果然停下脚步,脸上的冷意却未曾全部褪去:「什么正事?」

  尉迟迥正色道:「明天要开始忙了,今晚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徐钦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过既然人家好意提醒,他也只好不情愿的点个头。

  尉迟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一副饭后消食的自在样子,和徐钦无言的回去尉迟府了。徐钦在心中兴幸尉迟迥良心发现,还他一个宁静的空间。然而,不是尉迟迥故意不说话,而是在路上他都只顾着调整自己的心跳。

  无他,刚刚徐钦停下转身时,朦胧的月色洒在他身上,不耐烦的眸子瞧着自己,孤高自许、目无下尘的模样,真是美得令人屏气敛息,生怕呼气惊动了眼前的绝色。幸而他当了这么多绣衣也不是白当的,迅速就摆出一张正经脸扯淡,而不是伸手把他拉到怀中,让不懂世事的徐钦染上自己的色彩。

  徐钦无论怎样都比不上横塘路上的锦瑟华年,却遍遍以这么一副姿态吸引了自己目光,天知道在回府路上,他的心臓几乎要跳出胸膛跟徐钦搭讪了。尉迟迥摇头苦笑,第一次发现自制力是这么差的。罢了,明天再想,他换下身上的锦服,强迫自己脑袋放空,却辗转覆侧,不能入睡。

  第二天他没精打采的样子被宁百户笑了一整个上午,因此,睡眠不足外加重色忘鸡的尉迟迥失了耐性和它扯淡,直接宣布宁百户禁足于鸡笼三日以反思已过。

  对此,徐钦表示:你们城里真会玩。

  不过他也好不了多少,这几天,京城流传着一个甚嚣尘上的谣言,虽然还没到街知巷闻的地步,但也足够令全京城的平民认识他了。

  相传月前一名京官突然暴毙,尉迟绣衣奉命调查,发现结果是怪病夺命。绣衣身体强壮,在那宅子待过也没有出事,也就不以为然。正逢其表弟前来京城投靠,绣衣大喜,当晚便设宴好生招待表弟一番。作物弄人的是,那些病菌没有扳倒绣衣,却扳倒了千户的表弟,他翌日便卧床不起,脸色苍白,有时还会神志不清把鸡叫作好兄弟。

  尉迟绣衣大惊,赶忙请了大夫,怎料那表弟脉象平和,目光有神,舌色淡红,完全不像患病之人。大夫如实向绣衣汇报,却引起了绣衣大怒,斥责对方是庸医并把他赶出府。之后的几天,尉迟绣衣几乎把京城的大夫都请了一遍,皆说表弟并无异常。

  「这叫没问题!没看到他脸死白得厉害吗!」这天,尉迟迥又在府上对重金请来的大夫咆哮。

  「绣衣大人,不是草民有意隐瞒,而是病患除了脸色外,其他真没有异常。」大夫也习惯了这些逹官贵人每次看病,不威胁医者病患好像不会痊愈似的。

  「你们个个都这样说,真没事他会起不床吗!」尉迟迥怒极反笑。

  此时,床上的表弟,也就是徐钦柔弱的开口:「哥……我兄弟在哪……」

  尉迟迥马上反应过来,冲到床边温柔的回答:「它在禁足,你又忘记了吗?」

  「可是……可是……」徐钦咳了几声,断断续续道:「我们约好了……待会一起喝酒……」

  大夫闻言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可尉迟迥许是听这些胡言乱语多了,镇定的安抚对方:「好,它待会就来了,你要不要先睡一下?」

  徐钦犹豫了下才点头,闭上眼休息了。

  尉迟迥把大夫领出房间,声音却刻意压低:「你还觉得我表弟没有问题?」

  大夫沉思了一会,才道:「他的反应像是失智之症,可……草民孤陋寡闻,未曾听闻有人会在一夜之间失智……大人还是另请高明……」

  尉迟迥定定看着大夫,锐利的目光像是审视犯人般,弄得大夫心里直发毛。良久,他才放过这可怜的医者,道:「知道了,辛苦大夫了。」

  他吩咐下人把大夫郑重送回医馆后,自个儿在走廊上站了一会才回房。他轻轻的关上门,像是生怕春风会吹坏徐钦薄弱的身体,这为对方着想的举动,成功令一众下仆觉得自家老爷果然是十分担忧徐钦,下定决心要把全京城的大夫都要请个遍,不行的话就要打听哪里有神医,大梁这么大,他们就不信没有人医不好徐钦。

  原应该在房内睡觉的徐钦不知新一波的大夫正在路上,看到尉迟迥关门后,利落的翻开被子下床,伸展一下身体,完全没有刚才的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