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苍梧君?”南陌言没有回答,想起临出门前,御史监还冒死进谏:“国主,万请惜身。您才刚刚恢复,不宜过于沉溺于闺房之乐。”他当时接过包袱,都没检查,只将这话当做耳旁风,心里还在想这御史监怎么同老君一般,啰嗦极了,只想快些离开。
“苍梧君……”南陌言回过神来,他的袖子中还藏着丹药,可是用来布置现场的道具却没了,他回去定要扣那御史监一年的俸禄。彼时他心内计较,想着补救之法。
“苍梧君莫不是太紧张了,难不成,你是第一次……”
“笑话……怎么会……东方君真会开玩笑……”南陌言的脸上满是镇定,可袍袖中的小指却抖个不停。“之前看苍梧君那般谈论情爱,似乎在你的眼中,那只是一场交易……”他指尖凝气,弹灭了一盏灯火。烛火摇曳,闪动的阴影在东方渊的面具上摇晃,南陌言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真实表情,“真是怪了,明明昨日还能解读一二的……”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看来国主真是第一次啊……”南陌言在天界时,从未有人能如此轻易看透他的情绪,也没有一个人的眼神能让他如此不安,是这具身体残余的意识吗?
“东方君,不若我们先来看看这些东西……”他翻出包袱中的连□□,还有锁子甲,透甲抢,双头蛇矛,各种暗器……
东方渊看到这些东西,紫色重瞳明显有甚么东西闪动了一下,呼吸有些凝滞,但只少顷便恢复平静。“苍梧君,这些是你为我准备的嫁妆吗?”东方渊道。
“首先,我得声明,我没有任何联姻的打算,这些东西是作为拒绝你的补偿。其次,你能取下你的面具说话吗?”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真的让南陌言有些心慌。“最后,我强调一遍,我不是第一次,不是。”苍梧国主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极具条理,一定能挫挫东方君的锐气,他可不想在这个凡人面前总是占了下风。
“这批武器,苍梧君是如何想到的?七国之中,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七国都处于冷兵器时代,杀伤力大、防御性强的兵器是各国都想要的,东方渊多年搜寻能人巧匠,也是这个目的。南陌言在天宫闲来无事时,跟着天工学了不少东西,他在战事武器方面似乎颇有天赋,一点就通,还发明了许多兵器,连他自己的剑也是自己改造的。
“梦里有位仙君告诉孤的。”他眼神坚定,看不出一丝扯谎的痕迹。东方渊笑了:“国主真想看看我面具下的脸吗?”南陌言听他这么问,觉得有些奇怪,然后像突然想到甚么似的:“东方君不必自卑,不过一张皮囊,我是不会笑你的。”南陌言以为他是因为长相不佳所以才戴着面具,却不知道东方国的成婚规矩。
“再问你一遍,真的要我摘下面具吗?”东方渊逼近,身高的压迫让南陌言极为不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摘个面具,他都不嫌弃,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东方渊似乎有些纠结,南陌言倒是第一次在他身上解读出这种情绪。他作弄人的心思又浮起来了,他举起手,摸上了他的面具,东方渊握住他的手,瞥见了袖中的瓶子。他眼神微冷,夺过丹药,道:“这是甚么?”
“难道东方君不觉得用点丹药,你我会更有兴致吗?”南陌言一脸妩媚地看着他,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从容了,扯谎真是随时就来。
“那不如……”东方渊玩味地看着他。
“不如……”南陌言还没说完,就被他喂了一颗丹药。他往后连退几步,抵住了墙壁。老君的丹药对他的真身都有那般效用,这具凡人的身体服下去,药效很是明显,不到半刻,他便感觉浑身无力,“去你大爷的,居然被反将一军!”他没忍住,骂了出来。
“比起之前的彬彬有礼,南陌言,你此刻倒是真实得多啊!”东方渊逐渐走近,但南陌言已经退无可退。南陌言第一次在心里骂自己蠢,伸出手来抵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在有能力抗拒的情况下,南陌言倒是可以演戏,但若是没了防护,他会自然显露出自己最真实的反应——排斥、拒绝、逃离。
“东方国的规矩,国主的面具只在大婚之日摘下,国主不会不知罢?”他抱起南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