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情爱爱,都是没用的东西。你娘天赋极高,我对她寄予了厚望,她却为了一个男人忤逆我,白白浪费我的一番心血!”这是教主心头的一大恨事,每每提起,他都会诅咒苏药郎千万遍。
苏离道:“我娘又不是你的工具,她喜欢什么人,想做什么事,你都不应该阻止。”
教主看着苏离,从那张年轻稚嫩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几分当年那个妙龄女孩的模样。他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我给你一个选择,投入我的门下,替你娘赎罪,要么……死。”
苏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坦然道:“我愿意跟着你。”
教主一哂:“算你识相。”
他挥了挥手,示意铁球卫士下去接人。苏离突然意识到他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自己的命,教主应该算好了时间,即便苏离真的中了毒,他也能把人救回来。
只是,苏离身体里还流着苏药郎一半的血,教主对他又怜又恨,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
苏离被铁球卫士抱了上去,落地之后,他看了一眼坑里的三人,道:“他们呢?你一定要他们死?”
“他们不是要杀你吗?”教主反问,“你竟对敌人心软?”
郎轩和霍白听到苏离疲惫的声音传来:“算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渐渐走远。
“……真不愧是一家人。”郎轩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捏得青筋毕现,而后狠狠一拍地面,恨恨道,“难道师父和阿雪的仇报不了吗?!”
“咳咳咳……”贺兰缺醒了过来,茫然地问,“大师兄,怎么了?我们没有死吗?”
郎轩沉默了半晌,终于冷静下来,道:“我们要逃出去……然后想办法把这里毁掉。天罗教余孽,一个都不能留。”
贺兰缺附和了一声,只觉喉咙火辣辣的疼,不敢轻易说话了。霍白在他身边躺着,正在经历人生最极致的痛苦。苏离的血进入他的身体以后,毒力和那两股交织的冷热之力发生了恐怖的反应,脆弱的灵脉已经快炸开了。
他忍耐着,把嘴唇咬得血肉模糊,不知道这种痛苦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苏离亲口说喜欢他,为什么却让他遭受这样的折磨?
“苏……离……”他心口淌着血,一笔一划在神识里雕刻这个名字。太痛了,真的太痛了……他仿佛置身最黑暗最绝望的深渊,没有任何人,甚至没有任何一束光能拯救他,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那个害他如此痛苦的人拖进来,跟自己锁在一起,共同承受这种折磨。
……
…………
铁海的世界没有昼夜,郎轩和贺兰缺不知道在坑底待了多久。距离苏离被带走,至少有一整天了。又有人被丢下来,是一个铁球卫士。郎轩的身体稍稍恢复,过去打开铁球一看,发现竟是先前被苏离挟持过的那个小孩。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竟要接受这种惩罚。
“呜……呜呜……”郎轩拍打了几下,小孩醒了过来。
郎轩看着那双呆滞的眼睛,感觉看到了希望。
……
…………
高大的铁球卫士在铁海疯狂奔跑,一路奔到东临的入口处。两个人从铁球卫士的胳膊上跳下来,一脸焦急地四处寻找。他们把附近找了个遍,硬是没发现莫欢雪的身影。
“师妹!师妹!”郎轩几近崩溃,“阿雪,你在哪儿?!”
“师兄,师姐应该早就离开了!”贺兰缺道,“我们让她待在这里等,但她那个状态,未必会想见到苏离!”
郎轩蹲下身,双手抱头:“她出去了,她怎么不等我,她会去哪儿?”
“师姐肯定回莫愁山了。”贺兰缺道,“大师兄,我们也快离开这里吧!”
“对,阿雪应该回去找丹华长老了。”郎轩起身,迈开沉重的脚步,“我们回莫愁山,去找援兵,把天罗教余孽除掉。”
贺兰缺点点头,两人把半昏迷的霍白和一个表情呆滞的小孩从铁球里抬出来。贺兰缺转身的时候,瞥见了远处的火山。其实那座火山的位置距离铜门并不算太远,他摸了摸身上的爆炸符,突然道:“师兄,我有个办法。”
两个时辰后,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从火山口传来。山体崩塌,岩石碎裂,火光冲天,炙热的岩浆倾泻下来,沿途把一切人、铁都化作了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