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_作者:含笑怡情(53)

  正值不知天高气候的年纪,以为一腔热血皆可有回报,我又道:“刘相上遮天目,下蔽民声,还望父皇严查!”

  父皇将账册摔在面前,其中有几册的棱角刚好磕到头上,鲜血滴滴答答的污了书册。

  父皇气急败坏的拍着面前摆放奏折的桌案,喝道:“孤这个皇帝还轮不到你来教孤怎么做!”随后缓了缓:“你可知你杀的不只是一个云梦泽知县这个人,你动的更是朝廷的立足根本。”

  我甚觉冤枉,惊慌失措的跪了下去:“儿臣不知,昔日儿臣读书时老师常说一国之治当以民为本,贪官污吏不过是谷堆里的蛀虫,若不一网打尽永除后患,父皇就不怕齐国如风雨之中的陋屋腐船,不用外敌,自己就先折了。”

  父皇闭上眼睛,良久才道:“你回去吧。”

  再不识天高地厚,我也总会看些眼色,依命出了宫,心情抑郁,独自在长安城中的步行散心。

  想不通为何父皇会那样说,更想不通我究竟有何错,那些仗着自己为官做宰的人欺压百姓难道就对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身为齐国太子也不例外。

  自从云梦泽一事后,父皇与他这个儿子便离了心,三天两头的禁我的足。母后在后宫知道这件事后,叹了几口气,却也没能奈何。

  日防夜防,也是没防住祸起萧墙。

  皇兄趁我们父子离心之时,联合刘相,把我从太子位上赶了下来。

  不过两个月,父皇病逝。齐容与登基。

  我抬头看着天上飘来浮去的云,云还是那片云,却换了江山人间。

  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囚禁废太子,为显帝王仁慈,还特意建了个大宅子,并封了个秦王给我。为保证我某夜不被刘相一党刺杀在梦中,亦或是饭菜中下毒被毒死,只留了从小跟着我的宁风、息雨两位侍卫,其余洒扫厨子全被驱走,又赐了我数百名侍卫,日夜陪伴。

  偌大的宅院瞬间冷寂下来。

  照理说,我应三拜九叩的受了恩惠,但作为废太子最后的一点气节,我未曾梳洗,大口喝着烈酒,瘫坐在阶下望着秋风卷起的落叶接了旨受了恩。

  当天晚上我又把陈默染赶了出去。

  在秦王府中一呆就是两年半,两年里我看着院中的梨花开落了两次,陪着我走了几百个日日夜夜。衣架上的衣服也变得越来越不合体,原本可身的衣服此刻却像块破布一样挂在身上,失了美感。

  闲时抚了抚那把遗忘在角落里的那把瑶琴,拭去琴上的灰尘,仍旧如新。默染离开府时忘了带,不知何时会再见当面送还给他。

  我抬眼望着院落中郁郁葱葱的青竹,忽觉身上寒冷,不知何时北风又起,弯腰咳了一阵始觉畅快。

  寒珏偏了偏身子正好挡在风口,我抬首道:“你妹妹如寄怎样了?”

  寒珏神色如常:“她很好。”

  我毫无顾忌的笑了:“你快要做舅舅了。”

  寒珏迅速的跳上床,在我身侧躺下,这下我不敢笑了:“寒卿,你这是在作甚!”

  寒珏像是被下了咒,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如同倾倒的玉山一般挡住了北风。

  果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睡了我的床一次便惦记着下次。

  “宁风……”声音还没喊出口,寒珏便捂住了我的嘴,眼中还有几分惊恐。

  该惊恐的不应该是我这个病怏怏的秦王吗?怕见人的不应该是我这个浑身酸痛动弹不得的我吗?

  第21章

  寒珏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慢慢松开了手,我装作面不改色,从容道:“天寒地冻的我让宁风给你加床被子。”

  寒珏点头表示同意。

  我假装看不见宁风抱着被子进来时的惊讶,也假装看不见寒珏失望的眼神,径直说道:“看在你救过本王两次的份上,今晚就不用冒着风雪回去了。”

  息雨不知从哪里钻过来:“可外面明明是个大晴天啊!”

  宁风放下被子正要推息雨出去,息雨又笑嘻嘻的对着寒珏说道:“殿下从来不喜欢与人同寝,你算开天辟地第一个!”

  寒珏谢了宁风便铺展开棉被,紧紧的裹在身上,眼中还闪烁着欢欣的火苗。我转身朝里,望着飘飘荡荡的帘子:“睡吧。”

  从腊月二十五到腊月三十的除夕之夜,寒珏都赖在我府上。夏寻被皇兄亲自请了出去,为他在长安建了座宅院,那座宅院离我□□有十万八千里远,每次来找我都是星夜启程,到我这儿亦是二更天,说不上几句话便又策马离开。顾易来过几次谢恩,都被我拒绝,身体好些时便坐在廊下看雪花飞舞,身体差些时便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