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不破戒_作者:冢祭(275)

2019-01-17 冢祭 甜宠文

  话到这时,月门外的宫女匆匆进来,对卫夫人福了福,“娘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卫夫人点点头,挥手让宫女去外看着,含笑对怀明墨道:“你来过的事,我会和贵妃姐姐去说,你们早些出宫吧。放心,有我的牌子,那些个妖魔不敢为难你们。”

  陪他俩下到廊中,卫夫人细想觉得不妥,索性让秋夕亲自陪同,直到马车驶离奉孝门,秋夕才慢步走回,半路果然遇到贞夫人派来的大宫女,只是她慢了两步没拦住人。

  贞夫人在宫中得知消息,顿时大发雷霆,摔了手边青花瓷瓶,“好个虚生,答应帮我儿夺嫡,如会倒打一把了。还有那许湘云,装得一副贤淑的模样,真叫人看得恶心。”

  宫里的话若不掩着门说,很快就会传到别人耳中,卫夫人听闻,只淡淡地开口:“由着她去吧,她那张嘴说这么些年,皇上都已经听惯了,你还有什么气的。”

  出了宫,虽得知季贵妃的情况暂时无虞,可是怀明墨犹就觉得心情沉重,所以很久没注意到虚生在苦思冥想。

  快到季宅时,他才发现虚生有异,狐疑道:“在想什么?”

  虚生眉间紧蹙,沉吟半晌,方道出疑虑,“这事奇怪,太子先前既然已经放弃和亲一事,为什么又突然会提起,这是在说不过去。”

  “你不信绾妃和卫夫人的话?”

  虚生拇指摩挲戒弩,目光深邃地盯住马车一脚,“我信她们。可,就是觉得有蹊跷。”

  怀明墨亦有过疑心,只是想了很久没想通,刚又听绾妃的话,大体猜测,“永安公主哭闹得厉害,太子的性子又敦厚良善,或许是不忍看自己妹妹如此,所以才想一争。说来,他也不是这样一回了。”

  虚生深思许久没有答案,长叹道:“应该是这样,近来我时常多疑,免不得会把事情想复杂。”

  季宅里的人伸长脖子在等消息,听到小厮说马车已经到坊外,大家纷纷走到门边张望,只是还是没沉香速度快,她怕晚些会七嘴八舌,自己插不上话,便提前在主街上等待,半路拦人。

  “怎么了?”虚生探出身子看着沉香,看她端在自己眼前的信,粗略扫过,脸色兀地阴沉如雷雨前的雨云。

  怀明墨拿过信一摸,神情亦难堪如蹭过锅底,如此回到季宅,季铎瑞吓得以为是自己大姐出了事,跟在后面追问,两人却是半句不回。情急时,他无意看到怀明墨捏在手里的信,趁其不备夺来,片刻后他的声音蓦然响起,声音震天,差点掀了瓦顶。

  季肃善见状便知是大事,向白昭容打了个眼色,散去周围好奇的小厮,拿过信一读,似乎是信里内容太惊人,哼笑数声,摇头道:“这莲心慧姬到底是什么胆子?竟拿自己儿子冒充皇子。”

  季铎瑞在屋里踱步几圈,考虑再三地开口:“这事得报到宫里,岂能让她奸计得逞。”

  怀明墨此时已经冷静不少,紧握交椅手把,无奈道:“证据呢?仅凭这封信,污蔑一位皇子身份?如果贞夫人一口咬定这就是自己儿子,说是季家故意污蔑,意在毁去其他皇子,来保太子之位,又该怎办?”

  虚生抢在前面说:“皇上未必会听信,更别提滴血验亲一事。”

  季铎瑞站在他俩面前,用掌心不停轻击自己额头,烦闷道:“难道就放任他陷害太子,坐上位子?”

  “有个孟广亨在前,那位子对他仍旧是触手不及,现在该急的应该是他们。”虚生冷笑道:“孟帝摆明是要易储了,可是有珠玉在前,他们在费劲去努力,还是会被那光泽照得黯淡无光。因而他必须除掉孟广亨,可是螳螂捕蝉,黄雀难道就不在后面等着吗?他们如今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怕季家反扑。”

  睁开半闭的黑眸,季肃善拉下自己弟弟,按坐在旁,又轻捏鼻梁,喟叹地开口:“不错,所以我们只能等,等他出手除掉孟广亨。”

  虚生脸上多层顾虑,忧色忡忡地说:“只是我们眼睁睁看他们兄弟相斗,季贵妃怕会怪罪。”

  怀明墨侧过头,眸底有无尽的温柔,慢慢伸手盖住虚生手背,淡笑道:“有我在,用不着你担干系。”

  “我不是这意思。”虚生想要解释,可见怀明墨摇头,便没再说下去。

  屋中气氛沉重,大家都懒得开口。沉香不太擅长插嘴,刚话说到半,没来得及将宫先生的话说出,眼下好时机,她脸上有着不合时宜的松快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