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你腹肌掉了_作者:扶风琉璃(31)

  农夫越想越有信心,等踏进画室的时候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阿福让他手里抱一筐谷子,他立马乐呵呵地接过来抱住。

  谢兰止提笔作画,阿福在旁边对农夫挤眉弄眼:“小公子,李老汉说要用故事换一幅画。”

  谢兰止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农夫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开讲:“草民小时侯家里很穷,大哥的衣裳给二哥穿,二哥穿不下了给三哥穿,草民是年纪最小的,等轮到草民的时候,衣裳已经贴满了补丁,后来长大了,家里还是穷,爹娘省吃俭用做了条新裤子,我们就轮着穿……”

  农夫讲了半个时辰的贫穷经,阿福听得满头大汗,频频给他使眼色:你倒是讲点别的啊!

  农夫很机灵地话锋一转:“后来草民到了成亲的年纪,看中隔壁村的王二花,王二花生得可结实了……”

  谢兰止手里的笔顿住,眼前闪过覃晏结实的胸腹肌。

  阿福一看有戏,精神大振,对农夫用力眨眼:接着讲!

  农夫开始绞尽脑汁夸自己婆娘:“……眉眼也生得俊俏,又老实能干,做饭做得香……”

  谢兰止想起覃晏俊俏的眉眼,还有他在木屋给自己做的饭、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碗筷。

  农夫学会了察言观色,越发激动:“我婆娘不会说好听的话,很害羞,成亲后我说家里穷,她得跟我合穿一条裤子,她羞得满脸通红,我们睡一个被窝的时候,她羞得都出不了声……”

  阿福一脸绝望:谁要听你们榻上那点破事?

  谢兰止突然打断他的话:“后来她走了吗?”

  农夫一脸茫然:“走?走哪儿去?她是我婆娘啊!”

  谢兰止嘴唇一抖,眼圈一红,“哇”一声大哭起来。

  农夫:“!!!”

  阿福:“!!!”

  王府众人:“!!!”

  谢兰止哭得止都止不住,震天动地,王府里一下子乱了套,农夫吓得手里的筐掉到地上,瑟缩着身子不知所措。

  小厮忙乱中将他往外带,好心宽慰他:“没事没事,咱们小公子是才子,才子都是多愁善感的,你先回去,哪天我们小公子想接着画了我再来喊你。”

  农夫一脸茫然地往外走,隐约听见谢兰止哭着喊:“我爸妈不要我了,三儿也不要我了,都抛弃我了……我是孤儿……哇……”

  诚王急匆匆赶过去,这回顾不上骂他了,搂着他老泪纵横:“父王还在啊……你不是孤儿啊……”

  父子俩抱头痛哭,诚王府越发乱了套。

  作者有话要说:

  角落的纸片:你倒是看看我啊!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一转眼步入寒冬,谢兰止的“古代众生像”终于在京城百姓声势浩大的议论声中结束,这时候河面还没结冰,仍可行船,谢兰止让人将裱好的画全都裹严实小心翼翼搬到大船上去。

  有人在码头上询问:“谢公子这些画儿是要运往哪里?”

  搬运的船工道:“听说是要运往流云医谷。”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京城百姓哗然,好一阵捶胸顿足的感叹。

  “谢公子太痴情了,那么多画作全都是送给云三公子的。”

  “那么多!卖出去估计能换好几间五进大院了吧?”

  “你们说,这是不是谢公子给云三公子送的贺礼?”

  “应该是,听说云三公子的新家已经挂上红绸了,肯定是快成亲了呀!”

  “哎!谢公子怎么如此痴情,他这心里怕是在滴血啊!”

  百姓们八卦的时候很不注意,想着反正谢兰止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王府下人嘴里也严实,这话必然不会传到谢兰止的耳朵里,可谁曾想到谢兰止这一日竟然出门了。

  他裹着厚实的狐裘,帽兜上的毛边将一张冷到发白的脸遮住大半,他从马车里出来,迎着冷风往码头上走,走一路灌一耳朵的同情,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

  小厮阿福气想打人,奈何诚王只是个清闲王爷,他们王府下人也从来没有跋扈的资本,实在做不出驱赶民众的事,只能徒劳地挥挥手,任那些议论声左一句又一句地往自家公子耳朵里钻。

  谢兰止站在码头上,将手里的信交给一名信得过的护卫,因说话太少,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沙哑:“把信交给云四,就说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