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巽低下头摸了摸头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的神色了,他冷峻道:“天/衣教奉北朝皇室的命令在江湖上寻找蜃云图,夏侯耀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知道天/衣教的手段,明白白马山庄早就在劫难逃,因此便布好了局,一方面让你去张南仪的灵霄山庄,躲过这场灭顶之灾,临走的时候,他给了你几个锦囊对不对,我猜他事先并没有告诉你这一切,他将真相都放在这几个锦囊中,等你打开锦囊的时候,你就算知道一切想要赶回去的时候,白马山庄已经覆灭了。夏侯耀不愧是常年行商坐贾的人,短时间内就已经想好了最小的止损手段,牺牲全庄保全你一人,呵呵,你要说最后活下来的人还有我。”
夏侯巽嘲弄道:“那是自然,我如果不活下来,这戏还怎么唱呢?我便是他埋得第二条线,本来最好的方法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张南仪家里,可是他怕我们二人在一起太过打眼,如果天、衣、教到时候为了报仇,将我二人都杀死可怎么办?所以他就让我带着蜃云图去吸引天/衣教的注意力,这样一方面可以保全你的性命,另一方面,他知道我的性格,我若说要保护蜃云图,就一定会用性命来保护蜃云图,若是我将蜃云图送到南朝,你便以曹家后代的身份去投奔南朝,若是我在送图的半路上死了,那蜃云图从此便再也没人能打开了,南朝根本不希望蜃云图打开,你带着这个重要消息去南朝投奔,自然能谋一个好前程。”
“可是你万万没想到,我竟然活着到了南朝但却丢了图,计划还是要继续的,你便和慕容冲一拍即合达成合作之后来了南朝,路上临时想出个理由来糊弄我,当时我身受重伤,正中你下怀是不是,因为你终于可以将我支远了,可以给你自己布置棋局了?包括在今日公布我的身份,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那阉人也是你找到的吧,威逼利诱让他承认你是曹家公主的后裔,圆了你这个曹家血脉的谎,从此以后,继续做你威风八面的齐威侯……这蜃云图还能分一杯羹,只是你没想到这人竟然临时反水,并未按照你教他的来,所以你只能恼羞成怒杀了他……阿珏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没有脑子,只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不过,我现在很好奇,你到底要让那阉人怎么公布我的身份,等蜃云会盟之后,又要如何安抚我继续心安理得地为你所用……你每天算计我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点痛苦吗?还是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感觉很高兴,很有优越感?”
“阿檀……”
“算了,阿珏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不管你是如何愧疚如何难受,你还是选择利用我……更可笑的是你父亲,到现在我才想清楚他为什么要在临终的时候撒谎称他是我父亲,是因为他也不相信我能全心全意去完成他的遗愿,因此用这所谓的亲情和复兴白马山庄的责任强行捆绑我,你们父子都是高明的阴谋家,我服了……今日我本应该杀了你,但你们白马山庄养育了我十三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总在你家住过十几年,这养育之恩我便用你的命还吧,今日我不会杀你,但是从此之后,你们白马山庄和我再无任何瓜葛,以前的恩怨情仇此刻都不作数了,若是以后还敢打我的主意,我便送你去见你的父亲。”说完,他变手为刃割开自己的袍子,和夏侯珏割袍断义。
夏侯珏尤在怔愣,夏侯巽对嵇彻道:“阿彻,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在这里了。”
嵇彻二话不说,便跟着他走了,夏侯巽牵着嵇彻的手,对嵇彻说,“从此之后江湖纷争我都不想再参与了,我们……”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觉嵇彻不动了,狐疑转身去看嵇彻,却看到他自己也一脸惊愕,就在此刻,一把刀从后面破开他的胸膛。
夏侯巽惊恐地睁大眼睛,他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脸,然后看看自己的手,仿佛不认识般的看着手上的血迹。
这……这不是真的……阿彻,阿彻怎么会受伤呢。
嵇彻不能动,流血过多身子又撑不住朝着夏侯巽倒了下来,夏侯巽脸上带着惶然的表情,一脸不敢置信地接住嵇彻,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背后的相柳淡定地收了剑。
周围有数十黑衣人将夏侯巽和嵇彻围在中间,慕容冲面沉如水道:“夏侯郎君,你和齐威侯的个人恩怨解决清楚了,可这蜃云图也是必须要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