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道理,都是惯得。
在街上逛着逛着,隋简恍然发现,似乎自从他与祝麟在一起后,便很少有机会一个人出门。
隋简的目光四下乱瞟,看什么都觉得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他曾经在峦峰城待过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羊肠小路他都烂熟于心,阔别经年,如今再回到这里,感觉还挺奇妙的。
若是祝麟在他身边就好了,他记得这条路……
隋简的脚步蓦地顿住,眼眸睁大,这一瞬间,他似乎突然明白了祝麟今日一整天到底在作些什么。
祝麟之所以要去醉红楼,是自己从前与他提过醉红楼里别的地方都没有的烧仙鸡;他兴冲冲拉着自己满大街瞎逛,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曾在峦峰城里住过。
仔细想想,他们这一路虽然都是随意挑选地方,但每次走到岔路口,祝麟都直接带他往北方走。
莫非……祝麟是想来这里看看他小时候生活过的痕迹,想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结果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和祝麟吵了一架。
他怎么这么笨,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难怪祝麟要生气了!
隋简懊恼的一拍自己的额头,立即转身赶往客栈。
客栈房间里。
祝麟居高临下的一脚踩在某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脸上,面若冰霜,凉飕飕道:“行啊,活腻歪了,都敢把主意打到本座头上了。”
采花贼本就被祝麟摁在地上狠狠揍过一遍,如今更是怎么扑腾都起不来,他自知惹了不该惹的人,毫无尊严的求饶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今日惹上了哪路神仙,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原来这采花贼从白天就盯上了祝麟,一路尾随他们到了这家客栈,趁另一个人走了,往屋里吹了口迷烟就肆无忌惮的想进来采花。
可惜此花不是一般的花,而是朵凶残无比的霸王花。
采花贼运气不好,正赶上祝麟心中邪火烧得正旺盛的时候来捅马蜂窝,没有立即蛰死他,算祝麟这段时间被隋简调|教得好。
眼看采花贼要死于霸王花之手,祝麟骤然听见楼梯那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祝麟眼珠一转,眼疾手快的吹灭了蜡烛,将采花贼点了穴道,一股脑踹到床底下。
隋简刚走到门口就发现房中漆黑一片,以为祝麟还生气呢,摸了摸鼻子,悄悄推开了门。
他缓缓走到床边,对着床上鼓起的人影,低声下气道:“还生气呐?”
祝麟背对隋简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的把被子蒙过头顶。
隋简侧坐在床边,叹口气,投降道:“都是我不好,不该与你吵架,你看这样好不好,从今天起,你有什么想法都直接与我说,我都依你。”
祝麟还是不出声。
隋简心下奇怪,伸手碰了碰祝麟的肩膀,猛然发现他在微微发抖。
他一惊:“这是怎么了?”
这时祝麟蓦地扯下被子,攥住隋简的手腕直接将他拽到床上,紧跟着压在他身上,凑到他耳畔轻语呢喃道:“师兄,我不小心着了那采花贼的道,好难受。”
被塞在床底下的采花贼:“……”
冤枉啊!
隋简不知所措道:“那、那怎么办?要、要不然我去给你找桶冷水?”
祝麟长眉一挑,压低声音,继续委屈道:“师兄舍得我泡冷水?其实不必麻烦,只要……”
隋简面红耳赤的听祝麟说完这番那番的要求,本是羞耻万分,但他转念一想,祝麟会着了采花贼的道,都是因为他跑了出去,心中那点羞耻转眼就变成了愧疚。
他思前想后,喉结不安的上下滑动一下,最后闭上眼,大义凛然道:“你来吧!”
祝麟在黑暗中勾起唇角,坏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垂首轻啄下隋简的眉心,大尾巴露出来,摇啊摇的开始进食。
可怜那采花贼,憋屈的被人塞在床底,并且生无可恋地听了一整晚的活春宫。
直到第二天傍晚,祝麟心情愉快的带着隋简和祝宁继续赶往下一处风景,采花贼才被收拾房间的人发现。
被人送到官府的时候,那采花贼哭天抢地,指天发誓,今后打死他都不想再做这行了。
当然,即使他再怎么下定决心痛改前非,等他再出来,都已经是好久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