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无能,没能劝住王鹏管事对那神秘少年下手的念头,谁知他那么厉害,竟能在走火入魔之际对山庄一整队人痛下杀手,手段极其残忍,属下也是死里逃生才能回来向庄主报告此事。”冯润满头大汗,说话间连抬头看一眼赫东南的脸色都做不到。
“你是说,那是魔教的人?”
“是,此人身法诡谲,下手狠戾,江湖上并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只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现在江湖上的烛龙教了。”
赫东南伸手抚了下银白的胡须,“那些‘货’呢?”
“‘货’暂时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等风头过了就会给买家送过去。”
“嗯……什么人?!”
房顶传来一声猫叫,赫东南眯起双眼,沉声道:“来人,到房顶瞧瞧去。”
屋外传来一声“是”,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跳上房顶,抓住了被人声吓一跳的橘黄色大猫。赫东南看过后轻声道:“还真是只猫。”
冯润突然惨白着脸急促道:“庄主,属下还有一事,属下装死躲过一劫,最后看到那神秘少年被一个身穿靛蓝衣衫的人带走了。”
“知道是谁吗?”
“离得太远……不知道,但基本特征还是记得的,若是遇上了有把握能认出来。”
赫东南沉吟片刻,道:“下去吧。”
冯润直到走回自己的侍卫房才彻底松了口气,他瘫在地上,连爬到床上的力气都使不出来,若不是最后想起的线索救了他一命,他就得横着走出议事厅了。
隋简回到白府关上房门,这才惊魂未定的扯下面罩,那白玉山庄徒有其表,房顶上的瓦一定好久没修过了,害的他一时不察弄出了动静,方才若不是那只猫恰巧出现,他险些暴露行踪。
今夜他已经验证过阿花所言非虚,原来那些人竟是把主意打到了阿花身上才惹祸上身丢了性命,也算活该。
只是不知道那些被拐走的少男少女们现在关在何处,得抓紧时间找个知情的人问一下。
阿花非常自觉的在地上打了个地铺,正睡着。
隋简不介意他是否真的睡着了,就着屋里的凉水简单洗漱了下,躺在床上没一会就进入梦乡。他是真的累了,而且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没能好好睡一觉。
祝麟当然没有睡着,他数着隋简的呼吸声,一直等到他的呼吸绵长,又过了会,才起身走到床边,细细打量睡相平静的人。
这就是八年后的隋简,跟记忆中相比样貌变化不大,眉眼长开了,轮廓也更细致了,两边嘴角微微上提,是一张笑与不笑都十分讨人喜欢的脸。
祝麟没什么感情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件货品。
这个人是他突破无相功的魔障,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心里的魔障。
他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遗漏,清晰的记得这个人儿时带给自己的那些曾让他无法自拔的记忆。
但也只是记得,没有温度,没有色彩,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这就是无相功带给他无上力量的同时作为代价拿走的东西,不多不少,就是隋简曾带给他的所有温暖与感动,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大感觉了。
祝麟盯着隋简纤细的脖颈,仿佛能透过一层薄薄的皮肤看到里面血流过的痕迹。
他突然好奇,如果隋简死在他面前,他的心会不会痛呢?
眉心陡然皱紧,祝麟强忍住内心嗜血的欲望,左手极克制的捏住右手腕,心道:“不行,再等等……再等一等。”
不管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发生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都在不急不缓的进行着。
以隋简如今的武功造诣,来参加这个大会就有种欺负人的感觉。
他第三场的对手是个风头正足的后起之秀,抓阄一看对手是他直接弃权,也不知外界究竟把他传成了什么样子,这让隋简的心情很是复杂。
祝麟的心情也同样复杂,他前两天拿到解药并没有马上服下,而是找机会让毒娘子看过了。
毒娘子是个打扮十分干练的年轻妇人,那雷厉风行的女子拿过解药放在鼻子底下轻轻嗅过,表情十分无语道:“教主,这分明就是普通的枇杷糖,润喉的。”他这才知道所谓的七日断肠散也是隋简瞎编的,而他竟被隋简三言两语骗了整整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