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追看着他,动了动嘴,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银面人看着他,开口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事?放心,你想知道的过去,我都会让你看清楚,不过在此之前,得麻烦你受点苦了。”
说着他对何娇使了一个眼色,何娇会意,从一个白玉瓶子里倒出一粒冒着黑气的种子一般的东西,走上祭台,强硬的让苏可追咽了下去。
苏可追只感觉四肢百骸都疼痛难受得要命。
那种子像是有生命般,在他的体内游走,不一会儿,苏可追的额头上就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不过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良久,就在苏可追以为自己要晕死过去的时候,这疼痛减弱了,直至消失不见。
他抬起眼看向银面人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道黑光,银面人像是很满意,对着苏可追道:“现在,我可以让你看看你的过去了。”
随后,手随意一挥,苏可追就晕了过去。
夏言当天就出发去了静安寺,他找遍了整个小镇,包括静安寺,但是很可惜,一无所获。
绝望一点点蚕食着夏言的心神,他整个人现在是处于游离状态,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该怎么办。
他将静安寺视做苏可追最后可能在的地方,犹如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死死拽着这根草,他从来没想过,或者说从来不敢想,如果苏可追不在那里该怎么办。
没有了苏可追,他觉得他自己现在就是一缕游魂,行尸走肉般,不知归处。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第三十九章
夏言去静安寺之前没有要李澜光跟着,因为他怕出什么事,会牵连到李澜光。
但李澜光也不放心夏言,所以就在夏言家里等着。
看见夏言回来,李澜光连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夏言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的话,过了好半天,他才缓缓摇了摇头。
李澜光心下叹了口气。
夏言的神情现在更趋向于麻木,不同于之前的歇斯底里,愤怒绝望,现在的他,眼里什么也看不见,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了,李澜光毫不怀疑,现在的夏言,甚至连他自己的命都毫不在意。
夏言进屋来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李澜光有意想转移话题,他四下忘了忘,看见电视柜旁的玻璃橱窗里放着一盏花灯,白兔形状,看着很是可爱,便走了过去,试图伸手把它拿出来,还对着夏言说道:“这灯挺不错的哈。”
不等他伸手拿那盏灯,从进屋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夏言突然吼了一句:“你别动它!”
吓得李澜光一下就缩回了手,摸了摸头,讪讪的笑道:“不动不动。”
夏言走过去,小心的拿起花灯,用袖子擦了擦,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直以来毫无生气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温情的东西。
夏言一边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别动它,这是他送我的。”
一边小心的把花灯捧在手上,一副生怕灯碎了的模样。
李澜光站在那里,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现在就是好奇,能让夏言如此牵肠挂肚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良久,李澜光才扯了扯夏言的衣袖,“不然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我刚刚去买了吃的,你一直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过了许久不见夏言回应,感觉到夏言在微微发抖,他这才察觉到不对。
夏言在哭,那种压抑到极致的哭,仿佛在寒冬中失去了母兽的幼兽,冰天雪地里,努力的把身体靠向早已凉透了的母兽,却无法感受到一点温暖,只得靠着母兽的尸体呜咽。
旁的人,即使与其毫无关系,也能深刻感受到这种呜咽里暗藏的绝望与痛苦。
那是他从小仰望着的夏言!那是从来高高在上的夏言!那是对谁都冷冷清清的夏言!他怎么会哭?他怎么能哭!
那一刻,李澜光似乎也因为夏言的悲伤而悲伤,因为夏言的绝望而绝望,那眼泪似乎有着灼热的温度,让李澜光也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李澜光才意识到不能再让夏言这样下去,于是他拉着夏言,试图让夏言坐在沙发上去。
但不等他拉,夏言向前一倾,整个人向前倒去,李澜光吓了一跳,立刻反应过来,死死拉着夏言,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这才没有让他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