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站起身后推开那小厮,只对着连朔怒道:“你这小兔崽子敢他妈拌我!活得不耐烦就跟你张东爷爷亲自说,你爷爷保证给你个全尸!”
张东又不知是否平日里大鱼大肉吃多了,再加上那酒气,直冲得这桌四人脑门子疼,而他刚刚又由于过于愤怒,星沫飞溅,犹如一阵雾雨。
李半溪捂住鼻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这真是一句有味道的话。
连朔从他说话时就屏住呼吸,见不知名的液体从张东嘴中喷出后忙顺势就着手中酒壶挡住。
他视力好,竟悉数都被挡住了。
而后,连朔才泛起懒洋洋的表情,从那雾雨制造者瞟了一眼,摇头道:“可惜了一壶好酒。小二!麻烦再上一壶,要最好的。”
那小二见多识广,看这架势就知道马上要打起来,忙溜到后厨,半天也没出来上酒。
连朔等小二走了后笑眯眯道:“对了,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正要起身,没看见后面有人。也不知道就这一下,让兄弟你摔得如此惨烈,还给我和我朋友二人行了如此大礼。”
李半溪听完扶额,这不自己找事吗?看来今天这一架免不了了。
而连朔则还在不嫌事大的继续激怒对方:“对了,您这……衣服跟头发都湿了,算了,也是在下不小心,刚刚小二那壶酒就当给您赔罪吧!放心,肯定比您身上这酒贵!”
李半溪苦笑:完了,打吧!争取今天不当个拖油瓶。
而看那张东,果然被气得面部一会儿红一会儿青,跟个调色板似的,还是个泛着油光的湿哒哒的调色板。
他胡子也被气得一抖一抖,李半溪突然就想起自己家的猫,也不知它们过得好不好。
张东终是忍不住破骂出口:“得了,小子你有种!看爷爷今天不给你剥层皮在泡在那酒坛子里,再每日喝上一口!”
连朔也站起身,准备随时应战,又对着那桌上早已蒙圈的两兄弟笑道:“今日小爷给你们露一手,等会儿把你那……不,以前那老相好和她奸夫报上名来,小爷我今天高兴,把你们那事一并处置了。”
而那两人早已酒醒,不摇头亦不敢点头,只连忙站起身退离那两人八丈远,渐渐融入周圈一群看热闹的人里。
而此时,那说书怕被连累,早就跳下台溜到后厨,但那掌柜是个有见识的,此时正四平八稳的站在柜台前“霹雳巴拉”拨弄着算盘,估计正预算这场被砸坏的椅子的钱。
张东显然被这句话激怒了,捋起袖子举起拳头直冲着连朔那小脑门砸去,看那震天颤地的架势估计这一拳下去得见血。
连朔退了几步,找了个离李半溪偏远的地方,周围一群人自是以三人为中心空出一片场地,像是在举行什么比武招亲似的。
张东看起来架势生猛,拳风凛冽,似乎连朔这小身板禁不住他一个“泰山压顶”,周围人都在叹息,不过也有人不以貌取人赌这小兄弟赢。
李半溪站在旁边苦恼着,虽他知道连朔身手不凡,但一颗心还是随着那拳手的挥舞起伏得七上八下。
连朔冷笑看着张东,眼看着那强劲的拳头直冲自己鼻头袭来,也不慌张亦不躲闪,在周围人紧张的摇头中轻轻一个转身,便躲过了这一拳。
张东见他一直不动,以为被自己吓着了,心想这一拳必能让他脸上开花,这混小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自己讨厌至极,只想毁了他的容!
连朔一来不想浪费时间,二来想在那俩刚拼桌的兄弟面前露一手,准备采取速战速决法。他趁着张东没反应过来,一肘子对着他腰上的穴道捣了一下。
那一下看似很轻,实则是用巧劲封住了张东腰间的力。张东被这么弄一下只觉得脚底发软,刚准备倒下去便被人揪着衣领翻了个面。
张东只觉得那双手力气极大,居然能拎得动自己的身体,他这一抬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但那眼神里没有笑意,让张东觉得浑身寒冷如冰窖,就在他忍不住开始颤抖之时,这红衣青年说话了,用只有他一人能听见的声音。
“以后再瞎看,我就挖了你眼睛。”说完又笑眯眯地轻轻拔掉他一根眼睫毛,吹到自己脸上便送来了衣领。
张东这一被松开便直接摊在了地上,与刚刚那盛气凌人死不罢休的气势截然不同。此时他手软脚软,完全无力站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