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的,但是--”牧清在原地转圈,烦躁地揉弄自己的头发,一副依旧不敢相信的模样,片刻后自暴自弃,什么都说了,“但是我不喜欢黑黑的胡子,我喜欢干净清爽的。”
“哦。”陆玉锵僵硬地答,“所以你刚才想要给我拔胡子?”
呵,他在心里说道,狼心狗肺过河拆桥,这会儿说胡子不好了,这胡子就是为你而生,生得光荣伟大,到时候死时也该列队欢送,陆玉锵胡思乱想道,不过牧清人小鬼大,择偶观倒是清晰明朗,他原先还以为牧清只会磕磕绊绊害羞地说:“那,那其实什么样子的都行的,我不挑。”
“咱们别说了吧,还是要努力找到出去的地方。”牧清过去拉他的衣角,嘿嘿一笑,试图转移话题,“这事不好说的,以后说不定也会变的,人定胜天,我不难受,你也别纠结,我们先找路。”
“好。”呵。
牧清拉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解释说:“我在树里呆了很久很久,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觉得它在给我指明路,我们要往前走,一直走,前面会出现一处悬崖,就可以出去了。”
“你确定?”
牧清也不确定,这只是他当时恍恍惚惚间的猜想,但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一直呆在这里原地徘徊要好些,两人定好方向,沿路做了些标记,便径直朝着牧清所说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不过情况比当初牧清一个人时要好上不少,至少如今有了相依相伴之人,不再寂寞孤独,或许困境能增加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感,走到最后时,陆玉锵毫不顾忌地拉住牧清的手,慢慢携着他一同往前走。
远远看去,就真像是一对情侣。
就在两人以为走不到尽头时,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碧绿,山中绿叶葱葱,大树招风而起,竟是真走到了出口处。
陆玉锵带着牧清爬上山,打开手机信号,不怀希望地给向姚拨去电话,岂料那头响了几声铃后,向姚咆哮欣喜的声音充斥了整座山间,震得山中飞鸟齐齐逃窜,在天边曳出一道翅痕。
“陆玉锵,你死去哪了!”向姚疯狂在那边喊,“警察警察,对我们找到了,舅妈,舅舅,你们过来,别躺着了,活过来快,锵锵来电话了,没、错,这次确实是锵锵来电话了,不是假的!”
一时间,电话那头各类声音交错不停,嘈杂不断,向暖的哭声显得格外扎人:“锵锵清清,你们跑去哪里了,我跟你爸,跟你爸差点就--”差点就躺着就再没起来,两老口子年纪加起来都快过一百,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
之后陆玉锵报了具体的救援地址,一行人匆匆赶来,才算是正式得救,余逸和李得明时刻守着这山脉,听到消息后着急赶来,不过十多分钟,也都站在了休息处。
余逸那脸涨得通红,见到牧清时久久不语,最后才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说:“回来就好。”
他一直自责说:“都怪我,要不是我一直找你,才不会出这种事。”
牧清心态倒是好:“那还要怪天气了,要不是下了好几天暴雨,不然才不会出这种事,怪你干什么啊,是我自己一定要过来找你的,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担心你才过来,朋友之间不用讲究那么多。”
余逸闻言笑得开心,他这几天倒都换上了男装,身上便多了几丝男孩子气息,笑起来时干净清爽,对,干净清爽,旁边坐着休息的陆玉锵忽然双眼瞪圆,有了一丝奇怪的危机感,拿出自己的手机摁灭,对着黑屏去看他的脸蛋。
摸了一把,皮肤手感倒还好,丝毫没差的,不过胡子长得确实多了些,当中多了一股饱经风霜的悲怆感,观感并不佳,他双眼一瞪,悄悄去比照余逸的脸蛋,忽然觉得那笑分外扎人,再去看他不老实的那双手,顿时不满起来。
“过来。”他给牧清招手,“到我这边来。”
余逸却还拉着牧清止不住地说话,就在牧清说出我们都是朋友时,他笑中带泪,都快控制不住喷涌而出的情绪,连着说:“是朋友,对我们是朋友,明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能抱抱你吗?”余逸问,“我好想抱抱你,我就抱一下。”
这还有完没完了,能随便抱吗,一个说自己有相公的狐狸精,非要去抱另外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他要是这狐狸的相公,定是心中不满,是要闹的,没道理,是红杏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