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首去,亲吻了一下酆如归的发顶,便要了一只馒头来,一点点地撕着喂那白毛狐狸吃。
白毛狐狸喜食阳物,但阳物长期不足,难以饱腹,他又会狩猎鼠、兔、鸟、鱼之类充饥,除非是饿得头昏眼花,他向来是不吃素食的。
然而,此刻他已有三日未曾有一口吃食下肚了,实在容不得他挑食。
他又委屈又贪婪地吃着姜无岐指尖的馒头,同时在心中嫌弃着这馒头既干且硬,无法下肚。
远不如……姜无岐那阳物,他窥了眼姜无岐那藏于衣衫下,又被酆如归遮掩了大半的阳物,暗暗地流着涎水,意淫着一口吞入腹中是何滋味。
姜无岐喂罢白毛狐狸一只馒头,旁的妖魔鬼怪人已十之八九在打盹了。
他全无睡意,亦不能入睡,酆如归已睡着了,他必须保护好酆如归。
故而,他便这么睁着眼到了天亮。
茶肆的早膳算不得丰盛,酆如归向店家要了清水洗漱过后,点了一笼柳叶蒸饺、一团肉松咸蛋黄粢饭以及一碗牛肉蛋花粥。
而姜无岐则点了一碗青菜鸡蛋肉丝面疙瘩。
酆如归一面吃,一面轻薄着姜无岐,全然不理会那白毛狐狸渴望的眼神。
白毛狐狸蔫头耸脑着,细细地呜咽了一声,被酆如归以眼角余光一扫,即刻乖乖地缩成了一个毛团子。
酆如归一手拿着调羹吃那牛肉蛋花粥,一手揉捏着姜无岐的侧腰,又笑吟吟地道:“不知狐狸肉用来煮粥如何?”
那雪白的毛团子抖了又抖,抖落了不少的狐毛。
姜无岐本该阻止酆如归的恶言,但狐妖作恶多端,罪无可赦,遂一言不发。
阳物之于活人是如何紧要之物,被硬生生地咬去,不少人当场便疼死了,而活下来的,有一部分自觉无颜面苟活,选择了自尽。
狐妖更是乐于欣赏活人的垂死之状,甚至会在伤口处撒上迫使鲜血流得更急的药物。
受害者据知府所言足有二十一人之多。
不论面前这被迫现出了原形的狐妖是如何得可怜,都不值得他浪费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酆如归将牛肉蛋花粥吃了一半,又去吃肉松咸蛋黄粢饭,空暇的手若有似无地蹭过姜无岐的左侧凸起,便转而执起竹箸,夹了柳叶蒸饺来吃。
光天化日之下,被这么一蹭,姜无岐不禁红了耳后根,红晕久久不退。
酆如归竟是一本正经地问道:“无岐,你的耳根怎地红了?莫不是起疹子了罢?”
姜无岐摇了摇首:“无事。”
酆如归借着去观察姜无岐耳后根,以确定当真没起疹子之际,又蹭过了那右侧的凸起。
姜无岐百般无奈地道:“如归,你暂且放过我罢。”
“你何出此言?我却是不懂。”酆如归做出一副懵懂模样,又捏了捏姜无岐耳上的软骨,惊呼道,“好烫。”
姜无岐的耳根霎时更红了些,此地到底不方便,酆如归见好便收,专心地去用自己的早膳了。
那白毛狐狸心下凄然:这姜无岐可怜得很,分明道行高深,但竟是被河东狮欺压得死死的,全无反抗之力,不过,还是我更为可怜些,生死未卜,又掉了许多狐毛。
他探过首去,舔了舔自己的皮毛,祈愿道:可不要秃了。
待俩人用罢早膳,离“人市”开始仅余下半个时辰了。
今日春光明媚,刺眼的阳光正一寸一寸地往茶肆里爬。
又过片刻,那阳光已爬上酆如归的双足了,烘得酆如归一身暖洋洋的,心情大好,便抬手拔了根白毛狐狸的尾巴毛下来,观察了一会儿,又吹了口气,将那尾巴毛吹走了。
我快要秃了……
白毛狐狸奄奄地缩着,心情沉重至极。
幸而酆如归只拔了他一根尾巴毛便收手了,转而依偎于姜无岐身上,慵懒地打着哈欠。
狐族出美人,善媚术,不管雌雄皆美貌过人,狐族个个自矜容貌,甚至于选族长都不较道行,而比美貌。
但这酆如归的美貌却远胜于现任族长,白毛狐狸即使恨极了,怕极了酆如归,都不得不承认酆如归实乃是世间难得的美人。
然而,对白毛狐狸来说秀色并不可餐,他暗中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不禁回忆起那柳叶蒸饺里头的猪肉,那肉松咸蛋黄粢饭里头的肉松与咸蛋黄,那牛肉蛋花粥里头的牛肉与蛋花,那青菜鸡蛋肉丝面疙瘩里头的鸡蛋与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