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养龙崽_作者:故年今夕(24)

  没事,别慌,问题不大。

  他捏了捏眉心,准备拎龙崽子回去进行爱的教育。

  谁知龙崽子醉是醉了,身子却依旧灵活,一个醉龙翻身躲过了他的手,然后从水池子边缘掉下去了。

  眼见的就要摔到地上,它又是机灵一弓身,醉龙起飞,快如闪电地就从沈清濯身边窜了出去,在廊上歪歪斜斜地飞着。

  大概是醉酒头晕,它还没飞够一米远,就啪嗒一声,还是掉到了地上。沈清濯看着它顽强地站起来四爪着地,撒泼一样继续跑得飞快——

  脑阔更痛了。

  他认命地去将之前被龙崽子弄湿、又重新晾干了的小纸人方方和圆圆翻出来,指尖往纸人眉心一点。

  扁扁的小纸人慢慢地鼓了起来,再次变成总角小儿的方方和圆圆轻飘飘落地,朝沈清濯鞠了个躬,便开始认真收拾厨房。

  然而就这一会儿功夫,小龙崽便又不见了。

  沈清濯从左耳房找到右耳房,去书房里转了一圈,都没见着影,最后路过楼梯口的时候他忽然脚步一顿。

  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一团微弱的白光在轻轻闪烁。

  沈清濯脸色微微一变。

  他不及多想,手指翻飞,光芒倾泻,早上才出现过的白芒阶梯再次出现,他急匆匆地几步上去,穿过黑暗,果不其然在三楼的虚空中见到了龙崽子。

  无数孔明灯中,一条小小的黑龙正在四处撒欢,撞一撞这盏,推一推那盏,将它们碰得东倒西歪,又不时长吟一声,到地上翻个滚,尾巴噼噼叭叭地砸扁了好几盏空白的孔明灯。

  玩得好不痛快。

  沈清濯挥袖,带起一阵风,将那些完好的空白孔明灯拂到一边。龙崽子正趴着的那只孔明灯也被吹动,滚了两圈,就把醉醺醺晕乎乎的龙崽子摔了个脑壳栽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

  坚硬的龙角狠狠地戳到地面,反作用力让它稍微清醒了一点,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来,灿烂的金瞳里尽是迷茫。

  它朝四周望了望,最后将视线定在了沈清濯身上,在后者即将爆发之前脑壳一歪,醉晕了过去。

  沈清濯:“………………”

  气到头秃。

  像是把最近这几百上千年的气都一口气生光了。

  沈清濯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将醉成烂泥的龙崽子捡起来,下楼往热水里一扔,狠狠地搓洗了一顿,塞进被窝里。

  临出门时,他抬手设了个结界让它不能离开房间,又匆匆地上了三楼。

  他离开的太匆忙,是以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龙崽子身上就突然爆发出一阵灼目光芒,将它整个儿吞没。

  四周灵力波动剧烈,疯狂地涌向小龙崽子,昏睡中,它浑身痉挛,似乎很是痛苦,发出低低的龙吟,一双龙角抵着床榻拼命厮磨着。

  过了一会,白光渐渐散去,被子下鼓起一个人形大包。

  大包下的人拱了拱,拱开了被子,先是露出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紧接着露出一张年轻不羁的脸。被子滑下,露出少年光luo的上半身,胸口处还有几块没退去的黑鳞。

  并非是沈清濯预料的三四岁模样,少年龙崽金瞳微微眯起,带着酒后初醒的朦胧。他抬手揉了揉头,臭着一张脸,把被子一掀。

  他没穿衣服,大喇喇地下床去。

  第一次化作人形,少年走得很不稳,再加上还有些许未挥发的酒精作祟,他走得东倒西歪。

  沈清濯的卧室布置很简洁素净。

  窗边的小软榻上摆着本厚厚的怪闻杂记,三分之二处夹着片沈清濯随手捡的枯叶书签,小案几上搁着杯未喝完的半杯清茶,几片茶叶在水面舒展着漂浮着。

  一人高的四曲屏风架在床榻前,屏面绘着万里河山,气势磅礴的高山峻岭间印着许多个毫无规章的小爪印——龙崽子无聊时踩了墨水印的。

  少年将平时沈清濯不让他碰的东西都把玩了个遍,走到衣柜前一把拉开。

  满目素白。

  少年无趣地撇了撇嘴,怪不得沈清濯每日就喜欢穿着白色的衣裳,原来整个衣柜里就只有白色的啊。

  他随手扯出来一件外袍。衣裳是沈清濯常穿的,就算浣洗过也带着一股他身上特有的冷香。少年鼻翼翕动,嗅了嗅,将外袍松松散散地披在身上。

  房间里再没什么吸引他的了。少年摇摇晃悠地走了两步,被没穿好、垂到地上的宽大衣袖绊了一下,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