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即便是修成了人形,小花苞变回本体时仍旧是没法说话,他只能微微抖了抖花瓣。
大乌龟不是第一次见他了,见惯了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样子,并不在意,自顾自地唠叨:“我的壳都要被他磨穿了,你能不能劝劝他,没事儿去山头那磨爪子,别来磨我了……”
不。小花苞默默地想,只要大黑龙不对他下嘴,管他去哪里磨爪子呢!
火凤凰、大乌龟这两只妖兽,其实是大黑龙多年的老战友了——时不时约一战打一架的那种,当然动手的一般都是火凤凰,大乌龟只有防御力比较厉害,打架那是万分不在行,故而大黑龙经常在打完架后拿他的壳磨爪子。
大乌龟叨逼叨了半天,打得昏天黑地的两只妖兽终于回来了,果不其然火凤凰满身是伤,屁股还秃了一小块——罪魁祸首大黑龙将几根光彩夺目的尾羽往小花苞面前一摆,问:“好看吗?”
好看。小花苞实话实说。
于是大黑龙随手就将这几根尾羽往岸边一插当做装饰,把凤凰气得跳脚,又不敢再乱喷火——再被拔几根,它整个屁股都要凉了。
大黑龙抖掉身上打架时沾上的沙砾,一个摆尾重入池中,舒舒服服地围着小花苞绕了个圈,如往常一样将他卷着。
火凤凰也是天生地养的妖兽,战斗力极强,只比大黑龙略逊一点点,真打起来大黑龙也没法全身而退。此时他黑黢黢的鳞片上就多了许多划痕——火凤凰挠的,有几块掉了露出血淋淋的伤口——火凤凰掀的。
他受惯了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小花苞想起方才大黑龙的一声怒吼叫,又看了看他满身的伤,忽然感觉一丝不高兴。
于是他感受着水里微微荡漾开来的血腥气,雪白的花瓣略略张开,憋足了劲,一团又一团小小的温和的白芒从花瓣里冒出来,温柔地落在了龙的伤口上。
大黑龙只感觉伤口上温温凉凉的,回头一望,那白芒轻柔地融进了他的血肉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了。
与此同时,一种凉津津甜丝丝的感觉漫上心头,仿佛他第一次吃到小花苞的花瓣时的那种感觉。
这一幕落在火凤凰眼里,它立刻惊喜地探过头来,将自己受了伤的翅膀往前一展,充满期望道:“小花花,也给我治一治伤!”
它们这些妖兽平时打架受伤是常事,可以治疗伤口的药草稀少又难找,故而只能让伤口自己愈合,别的妖兽还无所谓,对于爱美胜过一切的火凤凰来说就非常痛苦了。
此时发现小花苞有这样的能力,火凤凰立刻忘记了方才被打的痛苦,满怀期待地等着那团白光落身。
奈何它注定希望落空。
小花苞并没有留意它,他正在小声问大黑龙:“疼吗?”
大黑龙甩甩尾巴,答他:“不疼。”
小花苞便不吭声了,只是身上的白芒没有停歇过,一团接一团的冒出来,在火凤凰希望与失望的眼神交替中,白芒温柔轻缓地将大黑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治愈了。
小花苞身上的白芒冒得很急,等大黑龙身上的伤都愈合,他已经一下子将积攒许久的灵气用了大半,整朵花苞都蔫了起来,原本饱满挺立的花瓣此时都有些微微卷了边。
大黑龙觉得心里不断涌入甜丝丝的热流,舒服地直翻滚,将一池水搅得动荡不停。他探头去用龙嘴蹭小花苞,两根龙须须一晃一晃地撩拨着小花苞的花瓣,他说:“你为什么这么甜,你就叫甜甜吧。”
小花苞没有力气搭理,他甚至来不及回应一句,就陷入了沉睡。大黑龙看见他微微卷了边的花瓣,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然后金瞳一竖,朝岸上的两只露出“快滚”的眼神。
被无视许久的火凤凰:“……………………”
一直在隐形的大乌龟:“……………………”
……
甜甜一名在小花苞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尘埃落定。
大黑龙尝了甜头,最近都懒怠了不少,出去打架的次数都少了。每天就喜欢卷着小花苞喊甜甜,哄它冒几团白光吃一吃——吃不到小花苞,吃一吃这个解解馋也好啊。
小花苞不搭理这条馋嘴龙。上次为大黑龙疗伤消耗太急太多,以至于他沉睡了好几日,醒来发现自己又不能变人形了,他正满心不高兴地汲取四周灵气认真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