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风一动不动,好似在发愣,只有拇指一直在摩挲着手里的一个玉葫芦。
商君不解,便放大声音叫了几声:“阁主,阁主!”
林晚风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到商君,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又陷入愁云惨淡中。
商君很是疑惑,忙问道:“阁主,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你今天这般愁苦?”
林晚风不语。
“阁主,有什么事,别自己憋着呀。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啊。”
林晚风叹了口气,闭起眼睛,垂下了头,不语。
商君见状,知道情况不妙,忙追问道:“阁主,究竟怎么了?你别急我啊。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啊,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呀。是不是,是不是昨日罗公子前来,说了什么伤人的话?是不是因为我们劫他的粮,他不高兴,要拿咱们兴师问罪啊?”
林晚风目光木然,自言自语道:“不是,是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不该喜欢的人?”商君眼珠一转,问道:“是罗公子吗?”
林晚风不语。
商君继续说道:“若是罗公子,那挺好的呀。为什么不该喜欢呢?我看得出来,那位罗公子对阁主你很不一样呢,很关心很在意呀,我倒觉得你们俩蛮合适的。你雅俊他潇洒,你风流他倜傥,你是阁主他是罗大人,你们两个强强联合,羡煞旁人,多好的一对儿呀!”
林晚风摇摇头,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古树,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他若再来,就告诉他,以后不必再见了。”
“为什么呀?”商君问道:“好好的为什么不见人家了呢?万一罗公子问起来,我怎么跟人家解释呀?”
林晚风转过身,眼里尽是忧伤之色,说道:“我和他,不能在一起。商君,我是八王爷的爪牙,他是罗公全的儿子,若是我们相交过密,罗大人肯定会反对,八王爷也定会拿我做筹码,陷害罗子懿。”林晚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这种感情,本不被世俗所接纳。子懿他走上仕途,一心想为朝廷和百姓做点事,现在刚刚有点起色,抱负和才华刚刚开始施展,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产生这种感情,让他沦为别人的笑柄呢?”
确实是这么回事啊!商君一脸无奈和难过。林晚风拍拍他的肩膀,把手里捏着的玉葫芦塞到商君手中,说道:“下次他来了,就把这个还给他,就说我欠他的人情已还清,我们两不相欠,不必再往来。”
商君看了看手中的玉葫芦,叹了口气说道:“是罗公子送你的?阁主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林晚风苦笑了一下,道:“昨日我一时糊涂,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才让事情发展至此。我本一闲散人,无拘无束,可子懿不一样,他生在官宦人家,现又在朝廷为官,他所走的每一步路都必须被家族、伦理所束缚。于其到了感情深厚时再分开,受那份苦楚,还不如眼下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断了他的念想。”
“何况,断了来往,八王爷就会放心地向我们发号指令”,林晚风补充道:“若是八王爷想要加害罗家,我们还可以暗中助他们一臂之力,护他周全。”
听了这些,商君也没办法再反驳什么了,只得点点头,说了声“好吧,我去说走他”。
几日未见,如隔三秋,罗子懿办理完公事,就急不可耐地骑马来到尧山,还特地带了皇上赏的好酒,打算与林晚风同饮。
骑马至云起阁大门,罗子懿下马拎酒,一路狂奔上山,远远看见听风亭内已站有一人,“定是晚风又在等我了!”罗子懿这么想着,不由得心花怒放。
离亭越来越近,罗子懿清晰的看见,亭内的人不是林晚风,而是林晚风的手下商君!
“你家阁主呢?”罗子懿把带来的一坛美酒交给商君,说道:“皇上赏的酒,大家一块尝尝。”
商君显得十分难为情,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罗公子,我直说了吧,我家阁主不会来见你了。”
“为什么?怎么了?”罗子懿一惊。
商君答道:“阁主说了,他欠你的人情,几日前已还清,现在与你两不相欠,以后不必再见。”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葫芦,塞到罗子懿手里,说道:“阁主让我把这块玉也还给你,罗公子你可拿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