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涟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八音盒,季矅予笑着问:“就这么喜欢吗?要不你给它起个名字如何?”
宁涟眉目间满是笑意,沉吟道:“《越人歌》中有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就叫它‘悦之’吧!”
此诗乃先秦作品,彼时季矅予还并不解其中意,只觉得朗朗上口,雅致非常。
季矅予陪宁涟解了会闷,讲了讲去姑母家的趣闻,讲到表弟白战就更加眉飞色舞起来,“小宁子你还记得吗?就小时候那个脖子上系个涎水布的小奶娃,以后我带他来你就认识了,现在还是那副傻样儿!”
季矅予讲着白战,讲白战院子里那匹机械马,讲白战的朋友,但是宁涟一个字都没听清,脑子里和心里都被酸溜溜的情绪充斥,真是酸涩难耐得很。
心想:你看你有这么多的亲人朋友,而我只有你。
但是看着季矅予飞扬的眉宇,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于是,所有的酸涩也都忘了。
若影若现的星星在天际闪烁着,树影斑驳,投下的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两只小手牵着,亲密无间。
疏影间,两个小脑袋挨在一起。
“小宁子,你看天上的月亮,那么亮,都快把星星的光芒遮住了。”
“是啊,星辰虽浩瀚却渺小,月亮虽只有一个,光芒之盛……无人匹敌。”
季矅予感觉到宁涟话语里的失落,捻了捻宁涟的手背,说:“这又何妨,谁想做月亮做去吧,我只想做一颗星星,照亮一个人!”
“小予,你想过以后吗?你想做什么?”宁涟看着天空若有所思地问。
“你呢?你这么善良,受了欺负也不会还击,哎呀,反正不管你在哪,我一定会在你身边就是了!”
听了这话,宁涟的耳根可疑的泛着红,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挑。
夜渐深,季府的小厮来接,季矅予安抚了宁涟,跟着走了。
晚间吃了药,宁母过来和宁涟聊天,说季矅予真是个好孩子,也不枉这些年从小看到大,对宁涟这份心却从没有变过。
提及五岁那年过生日时的趣事,宁母抚掌笑道:“那时竟不知他能说出那样的话,把我们都惊着了,后来才想着,许是你两个兄弟之间感情甚好,他又看他父母之间感情甚笃,遂说出了那样的话,现在想来,真真是可爱有趣的紧呢!”
一直沉默着的宁涟抬起头状似无意的问道:“那男子和男子之间不可以的吗?”
宁母温和的笑道:“不是不可,若两者之间是真心相爱,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的。”
宁涟心中一喜,却听季母接着说:“但是你两个小子从小长到大,以后也可娶一户人家的女儿,这才当真是有趣呢!”
宁涟脸色不明,低头似是认可了母亲的话,但是心里想了什么,确是不得而知。
夜深,万籁俱静,窗影婆娑。
有道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快要表白的节奏吗?哎呀小团子们快点长大吧!
第七章 争端风波
五年后。
五月草长莺飞花开季。
集市上。
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人群中穿梭着两位俊美非凡的少年,一人身着月白华服,袖口边缘绣着银线墨梅,黑发及腰,只用一根银色绸绳束着,飘逸非常,面色淡然,嘴角却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另一人则着银白色外褂,里面一袭淡青长袍,头发高束,墨色丝缎缠发。表情是浓浓的委屈。
两人对话如下:
“小宁子,你得理解我呀,那人是我姑父介绍给我一起学习的,哪就鬼混了,我初经此道,总要有人带着我嘛!”
“哦。我又没说什么,你着急解释干嘛,没关系的。”
宁涟说完对着季矅予绽放了一抹自认为非常和善的笑容。殊不知,更把季矅予吓个半死。
“小宁子!”某人拉着宁涟的袖子恬不知耻的撒娇。拉拉扯扯间走远了。
为什么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呢?却原来随着季矅予的长大,突然对经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季矅予的姑父白君易正是朔城一带有名的皇商,遂跟着过去学了几个月才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白君易在南巷一带的一个朋友的儿子,名叫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