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喊出那句最重要的话时,感觉自己真的是赌上了一切:“我愿意!”
这恐怕是能苗这辈子最直白的一次回应了。
被他抱住的左晏川僵住了。
然后他握住能苗的手掌忽然用力,拉住能苗的手臂。一个瞬间,能苗就被他倾身压在了座椅上。
左晏川俯身望着能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在毫厘间。
而左晏川的眼神里却没有惊喜,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能苗,轻声道:“但是为什么,能苗,我觉得你好像在说要告别。”
能苗怔了一下,然后笑得很坦然。他歪了歪脑袋,低声道:“不管要不要告别......反正我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哪怕后来......哪怕后来我......”
“没有后来。”左晏川忽然截断了能苗的话,语气里有一种奇异的霸道和温柔,“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那么就没有离开我的可能。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无论要发生什么,我都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也绝对不可能发生。”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俯身用力吻住能苗的嘴。
能苗眼睛瞬间瞪大,他感受着左晏川在他唇齿间攻城掠地,感觉思维好像是被带入云端,晕晕乎乎的。
话说他的思维现在就是在“天坑250”的掌控之下,所以这个系统会不会忠实地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然后发送给那个幕后黑手啊?
所以难道这个亲吻还是......现场直播?
能苗感觉,不管他的思想是寄居在人类的大脑里,还是某个系统的芯片里......都是这么不出意料的胡乱跳跃。
但是他此刻很开心,因为左晏川的这个吻。
开心就好,能苗想,管它之后的事呢!
他想着,闭上眼睛,挺专心地回吻着左晏川。
这个吻的最后,左晏川轻轻抚摸着能苗的后颈,把他稍稍推开了些。
他望向能苗的眼神里留着温柔,也带着认真。
能苗感觉他有话要说,先一步嘟囔道:“刚才其实就是你想多了!我根本没说要离开什么的,你看你就自己瞎脑补......”
“能苗。”左晏川忽然平静地打断他的话,认真道,“我父亲的经历,是不是和你一样?”
能苗怔了一下,然后他点了点头。
左晏川眼睛垂了垂,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然后他抬起眼,认真望着能苗,道:“能苗,我父亲的事情,我来晚了,无法为他做什么。但是你,我一定会把你救下来的。”
能苗怔了一下,旋即点头。
左晏川看出他的犹豫,认真道:“我知道你可能在怀疑这件事的可能性,但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你们的经历证明了你们被植入的系统,其实无法直接控制你们的思维模式。它们只是一个载体,或许还具备一定的监控功能......但从我父亲可以在咯孜对我说出实情来看,我推测这种监控功能大概率有极强的限制。其实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推测,完全无限制的监控设备很难实现。”
能苗听着左晏川的话,也忍不住跟着分析起来。
确实,虽然“天坑250”一直在用任务和亲密值逼迫能苗完成一些事情,但是这种奖惩制度顶多是激发了能苗自己的主动性,并没有直接控制能苗的思维。而左以苍的经历也证明了,他们完全可以采取反抗行为,只是会激活系统某种类似“重启”的模式。
而左晏川提到的监控限制问题,能苗也忍不住多想了些。系统在他离开艾辛尤西后就安静了许多,而且在比赛时,他陷入某种奇特空间内,系统也有过短暂的失效。那么大致可以推测,这个系统的监控限定条件,或许与距离有关。
想到这里,能苗突然有了个念头。他认真回望着左晏川,突然道:“我不能回艾辛尤西。”
他的这句话听上去很突兀,但左晏川立刻就懂了。他皱着眉问能苗道:“是不是因为你脑海里的系统给你发布了什么让你无法完成的任务......而这个任务要求你必须返回艾辛尤西?”
能苗点了点头。
左晏川取出光脑,发了个消息。
几秒钟后,江殷敲门进入了车厢。他看见能苗时先是一愣,但还没说什么,左晏川先抬起手,对他道:“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讲。”
江殷立刻严肃地沉默下来,认真望着左晏川。
几分钟后,他离开了车厢,快步走向列车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