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君,臣不臣_作者:指捻尘叶(31)

  “大……大人,话不能这样讲。朝中人都说了,左相不好钱财不好美色,但是人嘛,总是有缺点了,您猜猜,他图什么?”

  一听这幕僚还要故弄玄虚,王鑫气得又是一脚:“猜你个鬼,快说。”

  “当然就是为了名声呀!”

  王鑫一琢磨,觉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招呼上人先回扬州府的宅邸。

  雷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已经放晴。

  不多时,虞濯便到了徐一鹿的府上。说实在些,若非住在官邸方便他调看卷宗,虞濯宁可住到驿站去。

  徐一鹿没见过夏侯瞻,便问:“这位公子是谁?”

  摘下头顶的斗笠,夏侯瞻觉得自己的脸上快捂出痱子了,确实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徐一鹿,看得后者脊背一凉。

  “这位是本相的好友,能文能武,姓燕。”

  “好好,燕公子。”徐一鹿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这个“好友”的定义不同寻常,可能是昔日同窗,也可能是幕僚,指不准——

  端着夜宵,虞濯敲开夏侯瞻房门。

  “哎,梁上君子,下来吃点东西吧。”虞濯头也不抬地说。

  蕲若跳下房梁,满脸不可思议:“这……你可能发现我。”分明他屏了呼吸,缩在阴影里。

  虞濯笑了笑,坐下说:“猜的,这时候你若不到陛下身边,怎么担得起南御行司主事这个职位?”

  话虽有理,蕲若自然不相信自己的隐匿之术会被人发现,但是虞濯此人不能以常理揣度,指不定是在皇帝面前,卖他一个面子呢。

  “陛下,这是从衙门里光明正大取出来的盐税比率、收入。”虞濯自己也是抄了一份,夏侯瞻接过,看着便皱起眉头。

  不得不说,徐一鹿此人行事还是挺谨慎的,没有多少破绽,就算有,估计也是被他的顶头上司王鑫给坑害的。

  在苏州府当了这么多年官,怎么会不懂这些在盐税上动手脚的方式。

  “蕲主使,私账拿到了没?”虞濯问。

  “没……没有。”

  “那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喝茶?”

  放下茶杯、点心,蕲若此刻敢怒不敢言,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可算是真正切切体会到了。

  “淮安府也是一样的情形吗?”夏侯瞻问,他发现了蕲若与虞濯这两人一见面就喜欢拌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

  “淮安府属下根本不敢随便进出,府尹召了一批‘武林高手’,实际上是做机关术的,没点本事进去就是找打,折了不少手下。”蕲若忽然双眼放光,“倒是可以让左相试试。”

  “本相一介文弱书生,蕲主使忍心吗?”虞濯问。

  赠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蕲若翻身上梁,并表示自己不参与出谋划策。

  看着虞濯一手不停地摇扇子,夏侯瞻便有些心烦意乱,随后问:“恒清有什么法子找来私账账簿?”

  “法子有一条,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且说。”

  “蕲若找不到账簿,多半是因为这些日子,徐一鹿根本没有碰账簿。若我等一日不走,他便一日不碰账簿,除非掘地三尺,恐怕也没办法了。”

  这下,梁上那位不屑地“切——”了一声。

  “恒清的意思是,弄出点意外,让他不得不去碰账簿。”夏侯瞻大致懂了虞濯的意思,“放火烧徐府?”

  放火烧,万一直接烧没了,他找谁哭去。“臣的意思是,让账簿‘不见’,为了确认账簿是否还在,徐一鹿必然会打开原来的地方。”

  夏侯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夏侯瞻同样,虞濯便抬头说:“梁上的,明天入夜之前,把徐府写了字的书册能偷多少偷多少,记得,挑藏得隐蔽的找。”

  蕲若呵呵一笑,刺他:“你就嘴皮子一动,办事不还得我来。”

  “安静!”虞濯语气立即严肃,从缝隙中看向窗户外,果然有一名十三四岁的小童蹑手蹑脚地靠近客房。

  回到座位上,虞濯说道:“一路上,我听那船夫说,扬州可玩之处多了去,明日想去哪玩?”

  “不必,近日天热,你莫要再弄得中暑了。”

  “怎……怎么会。”虞濯无奈地坐下,演戏也不陪他好好演,把徐一鹿弄出去了,这账簿才好弄到手。